向着皇宫里的那一位?
可她复仇的对象,都是她的至亲,修宁是淡泊,可人非草木,终究有情。
若真有那么一天,她大概做不到将屠刀无情的挥向母亲的头颅。
那她活过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好了。”
门开了。
穆非安脸色别扭的盯着台阶上衣着单薄的少女。
她就这么在乎纪斯简吗。
生怕自己不尽心尽力?
居然还守在门口。
真是个多情的女人。
“怎么样了?”修宁看到穆非安,眼睛都亮了。
看到他,空荡黑暗的生命里似乎照进一束光,给了她活下去的理由。
少年无端端闯入,却好像又成为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穆非安努力压下心底的一分苦涩,嘴唇动了动,道:“放心吧,伤的虽然险,但我不会让你的男人有事的。”
她的男人?
修宁觉得怪怪的。
可又好像没毛病。
纪斯简无事那太好了,修宁拍拍穆非安的肩膀,投去感激的目光后,进了房间。
穆非安停在门外僵住,缓缓抬手摸着自己的肩膀,那是刚刚被修宁拍过的地方。
她果然十分在意纪斯简。
算了,穆非安自嘲一笑,他和她又没什么关系,自己这幅样子是做什么呢。
少年抬头,对着冷月无声笑起来,酒窝十分明显,可那清甜的笑意中,却藏着说不出的苦涩了。
这些日子经过穆非安的调理,纪斯简的确转危为安,即便是伤了肾脉,也有九分把握复原。
可喜可贺。
修宁更是找到了重生回来的乐趣。
也许再活一次,就是为了要遇到穆非安呢?
说不一定。
修宁一口一口喝着他每日熬的药膳,虽然还是有股脚气的味道,可她还是坚持喝完。
一碗喝光,牙上还沾着药渣,修宁眯眼,喝口水咽下去,打了个脚气味的饱嗝,突然就笑了。
有这么个神医在身边,比宫里那几位不靠谱的血缘至亲来的有安全感多了。
国寺的胤空给她批命,不是说她六亲缘薄吗?
那她就想办法和穆非安结为异姓兄弟,也算破了这个命数。
修宁抱着药罐子往他院子那边走,第一次认认真真打起穆非安的主意。
院子里只有星言,没有穆非安的身影。
见修宁来了,星言缓缓行了个礼,“殿下来找穆公子吗?”
“嗯,他还睡着?”修宁问,毕竟这几天一直不停地被她折腾。
“应该醒了。”星言往房里望了望。
“我进去看看。”
穆非安本是坐在窗边写药方子,听到院子里的动静,先是停笔将耳朵贴到窗前。
又听到修宁要进来看他,吓的他丢了纸笔直接飞奔上床,侧卧面朝床里,胡乱的把被子盖过头顶。
做完这一切后,耳根发热的穆非安才发觉不对,他这是干嘛啊?
来就来呗,他紧张什么……
修宁进门看到床上凌乱一片,裹的像蚕蛹一样的穆非安,觉得好笑。
她这位即将结拜的兄弟,挺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