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说好了一起吃晚饭的。
她答应了的。
可现在坐在饭桌前,面对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药膳的只有他一个人。
修宁气血两虚,穆非安琢磨了好久才配好这些药,又亲自去厨房不许任何人插手做出来的药膳。
为了增强药效,他还偷偷的动用秘术,又刺破心头血融进饭菜里,她吃了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可现在……
她怕是在和齐深在一起逍遥快活。
穆非安算看出来了,他对她再好再用心也是白费。
她根本不会在乎,否则怎么会这么晚还不回来?
少年冷肃着一张脸,坐在桌前一动不动,也不点蜡烛,就那样闻着羊肉变凉后的膻味儿。
脖子有些僵,穆非安扭头看向外面,月上枝头夜深人静,已经戌时末了。
白天才信誓旦旦的跟他保证,不会出去鬼混,结果半天时间不到,她就被别人绊住了脚。
呵,穆非安冷笑,果然女人的嘴,骗人的鬼,信不得。
穆非安起身收拾桌子。
将饭菜都扣到一起,小碟子扣到大盘子里,大盘子的再扣回砂锅里,她既然不吃,他就是倒了喂狗,也不会给别人吃。
修宁倚在马车里,听着赶车吱吱嘎嘎的声音,她的头也随之摇摇晃晃。
不行了,真的不行了,再喝下去她就要横着出宫了。
她酒量本就一般,想容和珍妃铁了心打定主意拼命灌她,两坛老酒下肚,手心都已经变成紫色。
一旁的齐深从头到尾刻意的娇媚,看的她一阵阵反胃。
娇媚和做作还是有很大分别的,前者是天生媚骨,风骚无罪,后者便是东施效颦,邯郸学步。
可惜齐深没有意识到他犯了本质上的错误。
她要是真在饭桌上倒下了,只怕明天早上睁眼齐深就已经出现在她的床上。
到时候想容和珍妃说什么都会顺理成章。
想想那油腻的斜刘海还有做作的神情……
“呕”修宁捂嘴,被车晃的差点吐出来。
“还有多久到府里?”
车夫道:“快了,穿过锦绣牌楼就到了。”
修宁强忍着胃里翻江倒海,一阵后悔。
她为什么要在恶心的情况下去想齐深,这样只会让自己更加恶心。
浑浑噩噩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终于停下。
“殿下,到府了。”
“嗯。”
修宁一手揉着头,一边扶着侍卫下车。
高去闲早就在门口等的团团转,进宫一趟结果到现在才回来,又没人捎个信说宫里的情况。
他这颗老心脏七上八下的,女帝一向不喜欢修宁,生怕在宫里修宁遭到为难。
直到看见修宁全须全尾的回来,高去闲悬着的心才放下。
掐着兰花指噔噔蹬从府门前台阶上奔下来,“哎呦我的殿下,可把老奴急死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修宁站都站不稳,被高去闲搀着上台阶,“在宫里用的膳。”
“哦哦……”高去闲耸耸鼻子,“殿下这是喝了多少?”
修宁一个酒嗝打上来,满嘴酒气:“两坛醉迎春。”
高去闲老脸一垮直咂舌:“可真是没少喝,殿下赶紧让红樱绿蕉服侍休息,老奴去给殿下备醒酒汤。”
进了门后修宁一阵迷糊,可潜意识里总觉得忘了点什么事。
摆摆手停下道:“你不用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