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到今天才反应过来,修宁处死他身边的人,是想让他孤单一人,这样就容易拿捏他了。
可自从那日后,她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每日该如何如何,一点也不想找他麻烦。
死不可怕,等死才可怕。
越是这样吊着,齐深就越害怕。
直到今天,寝食难安又没有任何办法的齐深终于把修宁给“盼”来了。
齐深见她进来,急忙起身:“殿下,您怎么来了。”
修宁面色平静,一点也不像是来找麻烦的:“我来看看你。”
齐深不自觉吞口水:“看,看我什么……”
修宁奇道:“我来看你,不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
“是,是的。”齐深只能附和。
不知怎的,修宁虽然还和平常一样,可他总觉得别扭。
浑然不觉额头已经多了一层冷汗。
“新拨过来的人伺候你可还习惯?”修宁继续表达关心慰问。
“习惯,都很周到。”
就是太周到了,以至于他行动都不自由,只能每日关在西院里。
修宁满意点头:“那就好,若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你尽管来告诉我。”
说完,修宁突然起身,一步步逼近齐深。
齐深控制不住的哆嗦,那是从心底的害怕。
那日修宁杖毙那么多奴才的一幕尤在眼前,虽说自己府里杀个奴才也没什么。
可特殊就特殊在那些人是他从平西侯府带来的,修宁竟也不忌讳半分,说杀就杀,简直不要太嚣张。
再联想到她在战场上杀人像踩蚂蚁一样简单,齐深哪里会不怕,生怕修宁从哪里抡起一把刀把他剁了。
“殿下!”齐深突然喊起来,吓的声音也变了。
修宁觉得好笑,她没有做什么啊,齐深怎么就能怕成这样。
真是个欺软怕硬,色厉内荏的草包。
“你要说什么?”修宁仍旧一步步往前走。
两人已经退至内殿。
齐深一屁股坐在窗前的榻上,攥紧袖下的双手,颤声道:“我在这里住了这么久,我我想家,想家……”
修宁露出了然的表情,表示十分理解齐深的心情。
“那你想怎样?”
齐深不敢和修宁提条件,可硬着头皮也要说啊,毕竟命重要。
“我想回家看看,出去透透气。”
呵,修宁直起腰,居高临下的俯视齐深。
回家是假,找机会出去传消息才是真吧。
“可以,你想回就回。”修宁同意了。
“真的?”齐深眼睛一亮,一阵狂喜。
“当然,只不过同府三月是老祖宗定的规矩,你我又是陛下亲自赐婚,回去后可还是要回来的。”修宁不动声色的提醒。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齐深喜出望外,忙不迭的答应了。
只要让他出去喘口气,再回来也不会这么可怕了。
更何况,他还要去和想容哭诉,求想容怜悯,并且还要把修宁和穆非安黏黏糊糊的事统统说出去。
看修宁最后怎么办。
“那就多谢殿下了。”
“不用谢。”修宁笑笑。
可以放他出去,她巴不得他去见想容,这样她后续的计划就名正言顺了。
等齐深再回来,就是让他名动京城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