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会也上不成了,女帝拉着意晚,身后跟着大长公主,何无严以及默不作声的修宁,一起回了长生殿。
女帝落座,拽着意晚坐在一旁,不住的抚摸她的头发,满目慈爱。
意晚也紧紧拉着女帝的手,道:“女儿这次回京,只想永远陪在母皇身边,再不愿离开您。”
意晚一撒娇,勾起女帝这些年的思女之情,眼圈一下就红了:“不离开,再别离开朕了。”
母女两人的眼泪又是一阵噼里啪啦往下掉。
国师何无严等她二人哭够了,站出来:“陛下,三公主,久别重逢是喜事,怎么还哭起来了呢。”
修宁转过头打量何无严,这位国师身形高挑消瘦,气质非凡,能在女子为尊的逐月占据一席之地,保持多年地位,荣宠不衰,也是他的本事。
“对,国师说的对。”女帝看向何无严,眸中划过一抹异样神采,急忙擦干眼泪。
又移目看到旁边的大长公主,女帝急忙站起身来:“皇姐怎的一直站着,快坐快坐。”
大长公主冷笑一声,眼角的褶皱深了些许。
她已是年过半百的年纪,纵使穿的花团锦簇,也掩盖不住老态,更何况大长公主神色本就不好,这样看上去高高的颧骨,倒显的她有几分尖酸刻薄。
“没有陛下的旨意,臣不敢坐。”
此话一出,室内的氛围都变了。
女帝维持表面的笑意,客客气气:“皇姐这说的是哪里话,您是朕唯一的姐姐,又悉心照料意晚多年,就是想坐上龙椅,朕也是甘愿分出一半的。”
女帝这话虽然夸张了些,但肯定了大长公主的功劳。
大长公主敲了一下龙头拐杖,又从鼻孔哼了一声,道:“难得陛下还记得微臣这点微末功劳,可是如今陛下母女团圆,一家享尽天伦之乐,而臣的德康,还有外孙女,却受小人迫害,流落京城之外。”
修宁略略抬头,她就知道早晚要绕回来,只不过这个小人指的是谁,就很意味深长了。
女帝听她这话,再好的修养也挂不住了,眉尖微微蹙起:“皇姐这话说的,德康和时仁在京城一向养尊处优,此次朕也是迫不得已……”
大长公主打断女帝的话:“既然陛下说了是迫不得已,那就说明在陛下酒盅下毒,使陛下落胎之事尚有疑点,何不重新细查一番?”
女帝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
板上钉钉的事,还要怎么查?
她只是把德康和卜时仁逐出京城,已经很是仁慈了。
而大长公主回来第一天就迫不及待的翻旧账,对她这个女帝落胎倒是没有半分关心,真是仗着自己的身份和功劳,不知所谓。
意晚的面色也僵住。
修宁站出来道:“给大姑姑请安。”
大长公主只用余光瞥了修宁一眼,道:“你是哪一个?”
修宁监国已三月有余,大长公主既然知道女帝落胎之事的始末,自然不可能不认识修宁。
修宁也不恼,继续不卑不亢的自我介绍:“回大姑姑,我是老九,修宁。”
大长公主夸张的“哦”了一声,又道:“原来是大权在握的修宁殿下,我当是谁这么没规矩,长辈说话轮得到你插嘴?”
修宁唇角勾起一点弧度,依旧谦卑道:“晚辈不敢,只是许久没见大姑姑,想念的紧,才主动行礼。”
大长公主白了修宁一眼,道:“我可担不起你一声大姑姑,我只有意晚一个侄女,不是什么犄角旮旯出来的上不得台面的人都能攀的上的。”
修宁垂眸,拱手道:“是晚辈越矩了,大长公主殿下。”
大长公主满意的点点头:“这才是懂规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