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蕉跟随我多年,一朝有喜,我亲自为她找栗子也不算什么,只是山里猛兽多,无论如何不能放你一个人进山。”修宁道。
杨奋感动不已:“多谢殿下爱护!只不过我们应该也不会那么倒霉,正直隆冬,也不会运气那么好就碰见野兽了。”
修宁和纪斯简齐齐看了他一眼,很想让他闭嘴。
有时候奇怪的就在于,怕什么来什么。
“现在都回去休息,睡醒了后再进山。”修宁决定道。
杨奋看看天色,快亮了。
的确回去稍微休息一下,吃个早饭再出发要比现在进山冻的鼻涕一把泪一把,再碰见野兽要强。
回到营地,帐篷里扑面而来的热气,让修宁冻了一晚上的身体又活了过来。
纪斯简自觉的从修宁身后开始为她脱衣服,又打来水放到盆架子上,伺候的无微不至:“这边条件简陋,殿下先将就着洗洗,一身血污,总比不洗强。”
修宁嗯了声:“你不用忙,你也收拾收拾吧。”
纪斯简赶忙扒下一身血腥的盔甲,洗脸洗头洗脚。
折腾这么多天,终于能在一个热乎地方睡个安稳觉,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
收拾好后,两人彻底暖和了过来,纪斯简铺好热乎乎的被窝,钻进被子里漏着一双疲惫的略带红血丝的眼睛,眼巴巴的看着火盆边的修宁。
修宁摩挲着手里的黑莲,穆非安自从探完消息回来后,就回到黑莲里,安静的不像话,也不知是累着他了,还是怎么了。
“殿下,再不睡天就亮了。”纪斯简躺下后,越来越困,声音都哑了。
“嗯。”修宁揣起黑莲,一步步走到床上,脱鞋进被窝,一气呵成。
背对着纪斯简,修宁面朝隔着火盆的门,听着外面呼呼的风声,逐渐来了困意。
纪斯简从后面贴了上来,身躯火热。两人敞开心扉的氛围下,又是夫妻多年未曾圆房,不发生点儿什么都对不起他们这年轻男女的身份。
但可惜的是两人都折腾了这么些天,又累又饿又困,实在没有别的心思,纪斯简只从后面拥住修宁,互相取暖,沉沉睡去。
外面终于安静了,穆非安悄无声息的从黑莲里钻了出来,坐在脚踏边,静静地看着修宁疲惫且熟睡的容颜。
心里实在不是滋味。
他怎么就沦落到这个地步,阴阳相隔,唯一存在的意识也是因修宁的执念而生。
而他钟情的女子的床上,此刻躺着的是另外一个男人。
曾经,那是他的位置。
可现在自己才是最多余的那个。
穆非安心里酸酸的,委屈的抱紧自己,缩在脚踏上。
当初大度,是因为他知道纪斯简的傲气以及三个人之间相处的尴尬,所以他才有底气。
可如今修宁真的接受了纪斯简,纪斯简也不再自我折磨,穆非安反而不舒服了。
但他终究忍住没破坏刚才告白的气氛。
非非虽然很醋,可非非也要大度。
毕竟他现在也没办法和修宁相守,更不能因为自己是执念,没办法离开修宁就耽误她一辈子,不许她娶夫生女。
那样太自私,不是他的本意。
穆非安倚在床沿上,望着修宁近在咫尺的睡颜,好吧,他终究还是妥协了。
寅时末,天快亮了。
穆非安没有回到黑莲里去,而是缩在脚踏上蜷成一团,倚在修宁身边,就那样守着她,直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