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霆北心中一梗，不知如何作答。童言无忌，然而顾安馨的问题却直击他的灵魂。

他和顾南是什么关系呢？前任？追求者？还是……仇人？

和顾南的过去，连他自己都没有脸提起，又该如何告诉眼前这个懵懂天真的小姑娘？

告诉她顾南曾经爱他爱的有多深，又被自己害得有多惨？

告诉她顾南曾经对他很好很好，他却不懂得珍惜，活生生地耽误了一个女孩最美好的青春？

告诉她自己是个十恶不赦的渣男、混蛋？

……

过去的一切，傅霆北无从谈起。就像是破碎的玻璃，找不出一块完整的碎片，可以重现当初他和顾南一起走过的岁月。再联想到如今的顾南对自己是多么的厌恶、排斥，恐怕，他也不能多说。

傅霆北润了润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没那么紧：“我和顾南……曾经关系很好。”

只是曾经。

“所以，你是我妈咪以前的好朋友？”顾安馨接着问，对顾南的过去很是好奇的同时，并没有听出傅霆北的回答有何不妥。

“……算是吧。”傅霆北被顾安馨的连环问带回了从前，有关顾南的记忆，美好的、痛苦的、不堪的，都如潮水般向他涌来，把他推向深不可测的海底。

傅霆北已经没有心思回答顾安馨的问题了，没再说话。所幸，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医院。

他怀着沉重的心情下车，抱起顾安馨，一步一步地向顾南的病房走去。

走到病房前，还没等他打开门，里面就传来熟悉的声音：“你放心，我已经让人去查了。我向你保证，一定不会让肇事者逃走的。我也通知了罗城，工作上的事，你不用担心。还有，我安排好了护工，在医院的这段时间，只要有空，我都会来看你……”

是秦修冉！

“嗯……不过，其实我有了大概的方向，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马佳的丈夫撞了我……谢谢你啊，又麻烦你一次……”

顾南苏醒了，听上去状态还不错。

听见秦修冉的声音，又听见他对顾南温柔体贴的照顾和他们之间有来有往的亲密交谈，傅霆北开门的手僵在原地，抑制不住地颤。

“爹地！”顾安馨与傅霆北截然相反，十分激动地从傅霆北的怀里挣脱，猛地一下子拉开病房的门，投入秦修冉的怀抱。

“宝贝，你……”顾南的话硬生生被咽下去一半她看见了门口的傅霆北。

傅霆北也看到了顾南，看到了顾南眼中的笑意和幸福在触及自己的那一刹消失得无影无踪，此时此刻，他的心比以往任何一个时刻都要疼。

“妈咪，是这位叔叔接我过来的。”顾安馨待在秦修冉的怀里，一颗心却全系在了顾南身上，看着顾南腿上厚厚一层的石膏，眼泪差点又没忍住，“妈咪……你怎么伤成这样了……疼不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