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众人都才刚刚起身,正要出屋,外面却传来老太太的力气十足的叫骂声。
“我呸!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家里能有几个闲钱让个死丫头片子糟践!既然醒了,养几天就赶紧出来干活,别躲懒,哪里就有那富贵命咧?还要抓人参吃?当自己是大小姐吗?有什么样的娘就有什么样的丫头,成天偷懒不干活儿!一些烂骚货就知道挑唆,小心小鬼儿来勾你的魂儿。一个个跟个讨债鬼似的,太阳都照半截身了,还不出来干活儿,都等着我老婆子伺候不成?”
“我的儿吔,娘是白养你了,被个贱人生生挑唆成了白眼儿狼啊!就只知道刮家里的油水啊?你们一大家子那么多张嘴,就知道吃家里的喝家里的,那些东西都是天上掉的吗?白养这么多年,也养不熟,到是翅膀越养越硬,现在还要为了个赔钱货刮家里的,有本事你自己个儿挣钱去,别打老娘钱袋子的主意。”
屋子里屋子外除了周老太太的声音,安静的是连一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听得到。对于这样的咒骂,习惯了的周四郎此时也是感到有些烦躁不安,想要说些什么,只是无力的张了张嘴,最后却什么也没有说的低头出了门。
妇人也无法,唯有无声的任凭眼泪像断了线似的滑落,但也是没有办法,习惯的收拾好了,摸了眼泪,赶紧出去烧火做饭。
三个小家伙好似习惯了这样的场景,都起来自己穿衣,一个个跟着妇人的脚步轻轻出了屋子。
不过,上官璟珠也没有想到自己还有被骂的这么惨的时候,对于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来说,真的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正想着要表达一下自己的感受的时候,就听见屋外传来原主爹娘在压低声音说话。
“他爹,娘这是要逼死我啊,以前怎么对我,对我的孩子我都可以忍,现在却是要把我的孩子往死里逼,他爹,璟珠虽说是女子,可好歹也是我十月怀胎生出来的。我的孩子,就是闺女命贱,咱娘也不能这样说啊。你说说,我嫁给你这么多年,我没日没夜的做,我的孩子也没日没夜的做,这难道还不够吗?璟珠和兰儿受了多少的委屈,娘没有数,难道你当爹的也没有数吗?大伯家的闺女什么时候做过璟珠和兰儿做的事情,就连咱家才三岁的桃儿,不也给安排了活计?咱们家什么时候吃过一天的白食儿,咱们家的孩子长这么大什么时候吃过饱饭?他爹,这日子还能过吗?”
对于方氏的说的这些,周四郎不是不知道,那有什么什么办法呢?一边是老娘一边儿是老婆孩子,他只能安慰媳妇,让她多多忍耐,也许以后会好的。
“孩儿他娘,这么多年了,你还不了解娘吗?娘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昨天早上不还拿了铜钱和小米出来,娘心里也不好受。忍忍吧,不理她就行了,让她出够气了就好了。”
“可是,她怎么说我们我也不顾了,但是怎么能这样说璟珠呢?璟珠大难不死,身子都还没有养好,我心里难受?也怕璟珠听了难受,在想起什么,做出什么事情来,可怎么好?”
周四郎对着媳妇,像是解释又像是自己安慰自己,说道:“璟珠不会的,她是个有福气的孩子,你放心,等下你跟璟珠说说,她奶就是这个脾性,她奶说的是我,是我没本事,连带着你们也跟着我吃苦受罪的。”
妇人对于这样的状况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历来顺受的点了点头,夫妻二人就在这样的环境中各自去干自己的事情。。
男人们准备吃过早饭照样去地里伺候庄稼,女人们在家操持家里的活计。早饭摆好后,一屋子人谁也没有提昨天的事情,也没有尴尬的神情,自顾自的照旧吃喝起来,唯独周四郎家的带着几个小的坐在周老太太这张桌子的最边上,深怕在被周老太太呵斥一顿,身子骨是缩了一大截。
还好,一直到早饭吃完,周老太太连瞅都没有瞅他们,自顾自的吃完就回里屋补觉去了。
其他人看老太太离桌了,都风卷残云一翻后,各自离去了,碗筷自觉的留给了老四家的,老三媳妇本来想帮忙的,被老太太使唤着做别的事情去了。
孩子们一个个都拿了篮子,出去拾柴禾了。此时,老四家的才有时间给璟珠熬些小米粥。却不想周二郎家的王带弟是个眼尖的,瞧见老四家的在熬小米粥,眼睛滴溜溜的直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