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启从门外拿来了绢布、竹片同一些牛皮线,笑盈盈的问我,“不若师叔予我画一个纸鸢吧。“
我正要摆手,令诺师兄已夺过他递来的笔,“她大抵是要画一个八卦图吧。”
莫说我原本未曾打算接过笔,但内心想好了若是执意要我动手,八卦图确是不二的选择。
静启弯了弯唇,拿过笔,行云流水的在绢布上做起了画,自他同我讨教以来,倒是初次见他这样认真专注,想他心中似是早有图画,不过半刻,便呈现了一副山河图,恭敬的拿到我面前,“师叔,这是弟子送你的满眼山河图。”
“这是要予我满眼山河?”我不大明白其中的心意。
“你说从没踏出过暮云墟半步,弟子虽不明白其中的因由,但是弟子想同你一起看看外头的满眼山河。”
我同他抱拳作揖,表示感谢。虽然我并不向往暮云墟之外的地方,但是能看一看不曾见过的景致,亦是不错。
令诺师兄问他,“你是不是想家了?”
静启摇摇头。
在我少不更事的时候,曾读过一些书,想象过自己同家人相处的模样,委实过于虚幻,师父虽一直待我恩重如山,但同书里说的父爱又不可同日而言,他教授我课业,修习心智,但委实不能容我放纵撒娇,可真正的放纵撒娇是个什么样子我又不晓得,所以我晓得掌门师父同师兄们都待我很好,照顾我,但我亦晓得他们不是我的家人。道法自然,正所谓“去甚,去奢,去泰。”书上说,红尘嚣嚣,失去的都是最好的。
令诺师兄总算想起晚膳前还有一堂道法课需要讲授,于是领着静启带着一堆做纸鸢的物品匆匆离去,自说自话同我约定好明日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