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未曾同他说起过,虽然深知他同三位师兄并非我的亲人,但是我素来少言寡语,亏的他们事无巨细的照顾,照理我们心尚道法,顺应自然,但想到有一日再也见不到师父,委实有些难以接受。
是夜,正是梅雨季里难得一见的好天气,偶有几丝微风拂面,终究是热的很,我左手摇着折扇,站在檐下,所谓清风明月,今日既没有清风亦未有明月,入眼即是星河。记得小时候,掌门师父曾想过授我观星法,但彼时我尚且年幼,性子不稳重,师父同我讲了一些入门的技巧,见我无甚兴趣,便作了罢,如今望着满眼的星河,美则美矣,只是委实有些遗憾。
念起师父,我心中又惆怅了起来,根据他同我讲的事,他同我娘亲约莫是有些瓜葛,但是情爱这种事,我不懂,但我瞧见他如今说起往事时哀而不伤的神情,亦能料想到当初于他可谓是哀哀欲绝。
我叹了口气,敛起折扇,捏着袍角,飞身上了屋顶。暮云墟地处青山峦嶂之中,依托着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确是兵书上所谓的易守难攻之地,站在山顶俯瞰,入眼皆是一片青绿。暮云墟的主体房屋,正建在一丛丛葵松之下,甚是隐秘。当初令诺师兄赞叹师父同师祖眼光好,师祖捋着一把不长的胡子,形容神秘的说道,“我本人比较怕晒,才有了这样的布局。”
一阵若有似无的声音传来,呜呜咽咽,听不真切,我用折扇挡住天光,远远的瞧见一个身影跪在河边,半刻之后,我听得那哭声愈加分明,再瞧那人正是掩面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