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之外,急风骤雨,耸入天空的竹林密密实实,逼仄的很,阿嗣一人单骑在暗夜里飞奔,雨水本是顺着蓑笠的边缘落下,无奈马跑得太快,眼前起了一片氤氲,早已分不清汗水同雨水,视线一团模糊,只能凭着记忆往前冲。
马蹄扬起的泥点子拍打在他的背上,蓑衣下素白的袍角已瞧不出本来的样子。阿嗣一手握着缰绳,一手策马扬鞭,只将那宝驹抽痛的撒开蹄子拼命的跑,确然,眼前拼的就是命。
竹林的出口近在眼前,只要踏上了官道,这一路的危险便去了大半。忽然一连串的列缺霹雳,后头跟了几个震耳欲聋的惊雷,马儿吓得不轻,半身立了起来,阿嗣紧了紧缰绳,双腿用力夹住马肚子,才勉力支撑不被摔下去,腾出的手连忙拍拍它,好容易令马平复了下来,却闻到空气里悄悄蔓延开的肃杀之气。
他默不作声,提起缰绳带着马在原地转了几圈,仔细分辨雨声之外细碎的竹叶声。这会他倒是急不得了,右手慢慢摸向腰间的剑,他心里明白,将会发生一场恶战,不过他一定会活着,一定要活着。
又是一连串霹雳,马儿果真是良驹,听他安抚后,当真再也不乱动。藉由一闪而过的光明,阿嗣看清了,竹林里一共七个人,三人在上,四人在下,形成一个包围圈困住了他,每个人都提了一把明晃晃的剑,蓄势而发。
他心中暗暗盘算,是殊死一战还是乘机溜走。万一遇上高手,凭他一人想脱身是有些困难,硬打就更糟。
正想着,嘴里突然冒出一句话,“雨天立在树上,可不是一个明智的举动,当心遭雷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