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小了。”林龙飞一边说一边看她神色。

“是呀，师父也经常这么说，一晃儿都大姑娘了，我刚跟师父上山的时候才这么高。”

余鱼抬手比划了一下。

林龙飞赶紧接上，“可不是，一转眼就到了要嫁人的年纪了。丫头可有心上人啊？”

余鱼一听这话，筷子顿了顿，烦恼道：“……没，但是有婚约了。”

林龙飞明知故问，“哦，看丫头这样子，可是不可心？”

余鱼不知道怎么回答，她之前对白玉楼不了解，也谈不上可不可心，如今知道了他是给平王做事的，便对他印象不大好，但师父连人家聘礼都收了，眼下她还没想出什么辙来。

林龙飞趁热打铁，“不可心可要赶紧了断啊，人这一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不找个喜欢的，得后悔一辈子。要我说白玉楼这小子不行，不省心不说，他老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这家人家不是良配，不如找个身世简单的，谈得来的，不用伺候公婆的……咳咳。”

边说边意有所指地看汪小溪。

怜怜听了林龙飞的话差点儿被汤呛到，看了眼余鱼，张了张嘴想问什么，到底咽了下去。

余鱼冥思苦想片刻，终于道，“年纪相当，身世简单，谈得来，没有公婆……还真有这么个人。”

林龙飞来劲了，“你看是不是？”

余鱼点头，“只是我和二狗哥失散多年，如今也不知道他们在哪里，等这边事情解决好了，我就去找他们团聚。”

“……”

林龙飞被一块蘑菇噎到哑口无言，哪儿冒出来个大狗二狗的？

余鱼有些不好意思道，“二狗哥是我没上山之前的同伴，他对我好得很，每次讨到东西都是先给我吃。”

怜怜惊讶，“讨？”

“嗯，我是个孤儿，是七爷爷他们把我养活的，大了些我就跟着他们一起讨饭，直到后来师父把我带回……”

说着，猛然间想起什么，对面怜怜正不错眼珠地看着她。

余鱼一咬牙，“……把我带回雪月天宫。”

桌上突然就安静了下来，余鱼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怜怜出身名门正派自然不用说，昨天汪小溪也老实交代了，他们虽然做贼，却从没偷过百姓一分钱，如今又协助朝廷办案，俨然已经是走回正道上了，只有她……

半晌，怜怜伸手拍她手背，“……吃了不少苦吧？”

余鱼愣了一下，才道，“我没吃过什么苦，大家都很照顾我，永安的百姓也都很和善，不欺负乞丐的。”

怜怜似乎还想安慰两句，林龙飞突然目光一转，看向她，“咳，方丫头多大了？”

“……也是快十八。”

“还没定亲吧？”

林龙飞这回干脆直截了当，以免废话了半天等于白说。

“定了龙啸山庄的少庄主陆离，人品家世都很好。”

怜怜还没来得及说话，林小木皱眉替她答了，“师父，您老怎么抢起媒婆的生意来了？”

林龙飞张了张嘴，这小子怎么现在也跟汪小溪一样敢顶嘴了？

原本想骂他一句，看他说完就闷头吃饭，心情不是太好的样子，张了张嘴，硬生生地把话吞了回去。

吃完饭，怜怜帮余鱼收拾桌子，汪小溪和林小木去打水，林龙飞跟在后边碎碎念，“连个乞儿都比不过，窝囊不啊你！”

汪小溪自嘲，“我能比得过谁？”

老头儿看他半晌，又看眼异常沉默的林小木，唉声叹气地甩袖走了。

林小木说，“师弟，你就不能少气师父？”

“没你的份儿？”

汪小溪冲他一挑眉，“我都不知道还能活几天的人，何必招惹人家正经姑娘。”

余鱼定然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还能被归入“正经姑娘”的行列，别人不指着她骂“魔教妖女”，她都谢天谢地了。

林小木想了想，“意思是，你要能活下去的话，就有招惹她的可能？”

“……”

汪小溪对他这个反推很是无语。

林小木却来了精神，“我就说不对劲儿呢，那么多姑娘跟着你屁股后边跑，也没见你领回一个，原来是没遇到像余姑娘这么可心的。”

汪小溪提醒道，“我怎么没领回过姑娘，方怜怜不是我领回来的？”

林小木愣了一下，气道，“果然还是个浪荡子啊，想坐享齐人之福啊你，我告诉你，这俩都是好姑娘，你别朝三暮四的，悠着点！”

汪小溪看他劈头盖脸地说完便拂袖而去。

懵了半天，喊道，“……师兄，你真不是为了逃避刷碗故意跟我吵架？”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