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鱼眼睛放光，抓着他袖子，“你的嘴在圣岩寺开过光么，这么灵，快说个一万两黄金试试？”

汪小溪无语地看她，“你现在眼睛都变成圆的了。”

余鱼是微窄的双眼皮，眼型略长，和圆搭不上边儿，闻言就不解地看着他。

“中间还有两个方孔！”

怜怜忍不住噗嗤一笑，顿时引起了茶摊上几个人的注意，一人当下回过头来。

怜怜笑容没来得及收回，僵在脸上——冤家路窄，这不是之前天下茶馆那个说天一门坏话的白衣少年么！

余鱼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也吓了一跳，这白衣少年和绮罗是一起的，也就是说他也是白玉楼的属下，他既然在这里喝茶，那么……

她眼睛偏了偏，就看到一个玉树临风的背影，又眼睁睁地看他缓缓回过头来，红唇微启：“娘子，好巧。”

一时众人全盯着她看，余鱼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到脸上，“闭嘴……都告诉你别乱叫了！”

白玉楼一脸无辜地站起身，并未从善如流，打量汪小溪他们几个，假装不认识：“这几位是娘子的朋友？幸会。”

林小木直接白了他一眼。

汪小溪一笑，“雪公子贵人多忘事，怕是不记得之前被龟公追着满街跑的事了。”

白玉楼没说话，目光淡然地和汪小溪对视。

怜怜从方才开始就在发愣，完全没意识到两人眼中你来我往的交锋。

余鱼拽了她袖子一下，怜怜回过神来，小声道，“余鱼，这就是白玉楼，你那个……未婚夫？”

哪壶不开提哪壶，余鱼嘴角儿一牵想否认，可气的是这个事实又无法否认，只得鼻子里哼了一声。

“……他长得可真好看呐。”

余鱼恨不得敲开怜怜的脑壳看看她在想什么，“斩月楼的白玉楼！算计你们天一门那个！”

“我知道，”怜怜皱起眉，“我只是没想到，长得这么干净漂亮的人会做那么龌龊的事！”

这边白玉楼和汪小溪用眼神过招，那边的白衣少年坐不住了，不顾同伴的阻拦，走过来指着余鱼质问：“就是你害的暗香被罚？”

“暗流！”

暗影倏地起身一把扯住他，压低声音道：“你疯了？怎么敢在公子面前大呼小叫的，还对未来的少夫人不敬！快给余姑娘道个歉，再去公子那领罚！”

“什么少夫人！”

暗流冷笑一声，他到底年纪小，做事随性，虽然和暗香时常吵嘴，但终归相交多年，是自己人。

眼下公子为了这么个外人就惩罚暗香，他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公子不过是为了……”

“住口。”

暗影脸色发青地打断他。

“为了什么？”

余鱼看着他，跟拐子骗小孩似地诱哄道：“说啊！”

暗流怔了怔，白玉楼已经将目光从汪小溪脸上移开转向他。

公子眼中并无阴狠之色，相反还很温和，暗流却腿一软，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做了什么蠢事。

一溜儿冷汗顺着脊背流了下来，他动了动嘴唇，说不出话来。

白玉楼走近，附在余鱼耳边，轻声道：“自然是为了对得起那一万两黄金的聘礼了。”

那股好闻的淡香又钻入鼻中，余鱼这回没有心思品鉴了，方才这句话的内容使得白玉楼的轻声软语变成了恶魔的低语。

她咬唇小声回道，“放心，我会还给你的。”

两个人离得如此近，又喁喁低语，外人乍一看还真像一对感情甚笃的小情人——如果忽略余鱼咬牙切齿的表情的话。

林小木对白玉楼的印象极差，不耐烦跟他这种虚伪的人打机锋，拉着汪小溪和怜怜，找了个位置坐定，叫好了茶水，又抬手招呼余鱼。

“快过去吧。”

白玉楼体贴地一笑，突然想起来什么，“娘子，鸡蛋面很好吃。”

“只是你告诉我那些事的报酬。”

余鱼说完，皱眉快步从他身边走过。

怜怜见她不太高兴，也不知道白玉楼跟她说了什么，有些担忧。

林小木递给她一杯茶，“先喝杯茶休息休息，不管白玉楼打得什么算盘，咱们好歹赶上他的脚程了，就算他有什么坏主意，咱也有时间想办法应对，给他扼杀掉。”

汪小溪赞同道，“而且龙啸山庄那边有陆羽峰坐镇，白敢先想翻风浪也没那么容易。”

怜怜忧心忡忡地点头。

这时，就听隔壁桌几个江湖人在议论，“听说了么，夺宝大会推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