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莲拿到镜子后，又去水宫找了许久才在夜烬平时住的地方找到一件衣衫，她取下一块偷入镜子中，黑色的布料落入水灵镜，像是沉入一块深不见底的池塘。

九莲抬手在镜面上施了个仙法，上面如拼凑的画逐渐浮现，风沙将已经干枯的树干吹到，虽听不见其中的声音，可是从那些妖灵的面容她便可以判断他们有多开心。

被绑在巨石上的人衣衫凌乱，一头墨发沾着血迹粘在脸颊上，似乎觉得有人在看他，他缓缓抬起头，发丝下的一双黑眸怔怔的撞进九莲的眼睛。她不受控制的颤抖了下，镜子落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夜烬将头垂下，两条手臂已经被捆仙索拽的没有知觉，抬眼间仿佛看见一红衣女子弯眉对他笑，她从未露出过女子的娇羞模样，却总是笑得让人心荡。或是以为因灵力散尽而出现了幻觉，他低低的笑着，又变成了从前的模样呢，被人当成食物一样一点一点吃干自己的法力，像是废人，像是…一件被人丢弃的垃圾。

有风吹起的沙砾将他的眼睛迷住，那些妖灵看向他时露出贪婪的笑，占满鲜血的手缓缓向他伸出，他淡淡的合上眼，等待着。

那记忆中的疼痛似乎比平时慢了许多，他忍不住睁开眼，红色的裙摆被尘沙卷起，额间莲花熠熠，九莲将手中的一个妖灵扔出去，拍着手靠近他道：“你怎么这么惨？”

他呼了口气，有沙子随着风进入口腔，他觉得一定是自己又出现幻觉了，于是将眼睛合起来，嘴角弯起一道弧度。

“嗯？难道是傻了？”九莲抬手拍了拍他的脸。

感觉到脸上冰凉的触碰，他睁开眼，对上她清澈如水的眸子，她身后有大批的妖灵涌上来，她没有法器，红莲从掌中浮起。

衣诀翩飞，九莲将注意力集中，但是看到这么多的妖灵全都涌上来时，她还是倒吸了口气，心里想这是何必呢，他害了她那么多次她为何要冒险救他，可是他如今这样却也是因为她，若是今日袖手旁观，她自己可是要瞧不起自己的。

那妖灵中有一个老大，见她已有些体力不支，得意的说：“你休要袖手旁观，我便将你放了，不然你今日要与他一起被我们吃了。”

她呼着气转眼去看那黑衣之人，他淡淡的望着她，眸中似乎有死亡的气息在弥漫，那种神情刺痛了她的心。

红莲如火般从沙砾中浮现，她垂着头，淡淡开口：“今日，我必要将他带走！”

有妖灵想趁机吸夜烬的灵气，被她一掌劈碎，浑浊的血溅在他的眼睛上，他愣愣的抬起头，红衣被法力击的簌簌响起，单薄的女子眼中似乎有光在闪烁。

他莫名的想起许久之前，那个女孩用手将他的脸擦干，对他说：“你没事吧？”

九莲慢慢觉得逞强是非常不好的事情，这群妖精仿佛是打不完一般，消灭一堆有不断的涌上来，有的妖灵趁她不注意用尖利的爪子将她的肩膀抓破。

她疲惫的跌在夜烬脚下，喘着气说：“看来今日我要与你一起折在这里，只愿凤凰能早点看见我给她留的话。”

“或许，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