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她是有些醉了，红晕挂在她的脸上像是她的衣裙一样，头上不知何时簪了一只琉璃坠子，想必是那些祝礼中的首饰，她见来好看便随手插在了发髻中。他还是觉得她发上的红莲更趁她一些，便伸手想将那坠子拿下来，手碰到她的脸颊时，她迷蒙的睁开眼睛，他将手停住，她像个孩子似的怔了怔，扑哧笑出声。

“没想到你一个男子，竟喜欢这女孩子的东西，给你，给你。”她说着将发髻上的琉璃坠子拿下来，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夜中传开。

夜烬将那坠子放在手心中，问：“你的话还未说完。”

凡间有打夜的人要喝着:“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九莲呼了口气，桃花仙人的酒喝下去没有酒臭，有淡淡的桃花香从她口中传出，“那年我与河清寒四处游玩，路过东海时，在交界处看见一团小小的身影缩在那里。”

她的衣服从身上滑落，他抬手为她盖上，手指颤了颤，他深吸了口气，才让不停抖动的手平稳下来。“沙漠的风沙太大，有很多妖灵，河清寒怕我那时灵力不稳，便施法为我挡住，红衣变黑…”

她未说完便头一歪睡着了，其实她以不必多说，他以全然知道。

九莲醒来时，以在无妄殿中，凤凰一脸揶揄的看着她，拄着头磕着瓜子。她揉了揉发昏的头，都说了桃棋的酒不会醉，昨夜她却喝的不省人事。

凤凰盯着她想要说些什么，还未开口桃棋便慌慌张张的跑进来，见她醉眼朦胧的便问：“马上你与凤毓觞便要成婚了，怎么还喝成这样。”

她摆了摆手问：“你这样慌张，发生了什么事？”

被她一提醒他才恍然发现，哭丧着脸，凤凰见了把瓜子拿起来站到了一旁，他坐下一脸怅然的说：“我的树结果子了。”

起初他这样说九莲倒是没觉得有什么问题，桃树开花结果，这难道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凤凰却惊讶的瞪大眼睛问：“你说的可是真的。”

还未等桃棋回答，便拽着她的手往桃园飞去，语气中带着惊奇道：“几千万年，他的桃树都不曾结果，今日算是开了眼。”

九莲与凤凰在桃棋的园中落下，地上的桃花叠起一层覆盖住云层，而那原本满树的桃花被绿茸茸的小桃子占满了树。

陆续有仙友跑来围观，九莲落在桃树下，听见有个熟悉的声音说：“莫不是这天上来了什么不该来的人，才让这几千万不结果的神树落了花？”

她转眼对上白倾的眼睛，他的眸子有几分像凤毓觞，淡淡的，她这样想着，不知何时身旁已经站了人，白衣如雪带着丝丝的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