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从哪个方面来推论呢?
宫子铭还记得自己昨天身边的宫人可不是徐德胜,甚至和早上的那一批都不是相同的人。
原本以为是皇帝习惯性把仆人当作一次性的,早中晚要各自更换一次,但是从徐德胜被问到名字的样子来看,估计不是这样的。
联系上下文,有摄政王的存在,就只能说明宫人变化的事情时摄政王的事情——避免心腹出现,这个可以理解。
那么,在这种情况之下,徐德胜刚刚的行为就像是特意打听过宫子铭的喜好习惯了。
所以说,从前的评价里面,应该是有“不学无术”这个标签的。
不然就是,徐德胜知道什么?
“是……是些奏报摄政王的事情。”——具体是一些拍马屁寒暄并且歌功颂德,用来赞美摄政王辛苦了的话。
这一系列的概括性话徐德胜是万万说不出口的。
他虽然是有目标想要爬到“皇帝心腹”这样的位置上的,可不代表他现在就敢以此自居。
“哦?都是说给摄政王听的?”
“回……回陛下,是的。”徐德胜这一回就觉得想骂脏话,这种事情早在小皇帝说出之前的要求的时候,他就多多少少有些猜到了。原本想着对方颇为沉稳的样子,从前那些说着的传言不过是人云亦云而已,还想着窥视一下面前的小皇帝到底是到何种地步的韬光养晦,结果到头来仍然是毛小子性格没事找事吗?
宫子铭颇有几分高深莫测的说了一句,“有点意思。”
怎么说呢?徐德胜这么语焉不详的遮遮掩掩着说了一部分,就他的态度里,宫子铭在心里的小本子上又给自己作为皇帝的人设上面加了一笔“无人重视”。
这个标签可不好,比不学无术还要糟糕——这意味着以后自己提出过分的享乐要求,会被驳回。
想到这里,“无人重视”的标签被他和“不学无术”以及“烂泥扶不上墙”勾在一起。
稍作思考,宫子铭觉得,不学无术这个是不太可能去掉了,让他学会用古文遣词造句是不可能的,抹掉“烂泥扶不上墙”这个,可以稍微努力一点点。
——好麻烦啊,总感觉自己享乐之路完全是前路茫茫,没有盼头啊!
说起来,不如直接去跟摄政王签个条约,跟他说:我把皇帝来给你做,我要当个需要用国家名义满足一切享乐需求的废物,来你把这里签字了盖上玉玺然后昭告天下之后,我立刻走人。
认真设想可能性的宫子铭觉得,摄政王估计只会冷哼一声然后把条约丢自己脸上,之后带走玉玺。
Mmp,想要当昏君享乐怎么都这么复杂呢?
心里的哀嚎基本上是没有谁能理会的。
宫子铭就算再怎么好,也只能是自己憋在心理瞎喊一通,完全没有发泄的感觉,反而觉得更加憋闷了。
回过头去,还要继续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对着不敢说话的徐德胜吩咐道:“继续。”
至于徐德胜的表情,宫子铭看的很明白——那个表情的意思是,你还要继续给自己找不自在啊?
不然呢?
宫子铭无意识地冷哼了一声,那一边徐德胜赶忙放下手里的这一本奏章,再捡起来另外一本继续按照他吩咐的去做。
这些奏折里面的内容大多没有什么营养,说的都是些不痛不痒的东西,听完之后宫子铭的感觉就是说了一堆废话,连上辈子看到的娱乐八卦都比不上。
好歹那些八卦里面还言之有物的说这个明星出轨了,那个明星耍大牌了。这些奏折的无聊程度大约只有:我吃早饭了,中饭了,晚饭了这样的东西可以相媲美。
所以当徐德胜读完第十本,而宫子铭从中除了知道这些来奏的州府应该饿不死之外,没有半点收获。
这一本徐德胜刚刚念完将要合上之前,宫子铭伸手夹住奏章上沿,没怎么费力就顺手抽了过来。
翻开到最后一页,果然,就像是以前的班主任批改作业一样的,在最后面有朱笔的批注。
看过的,无关紧要的,从御书房拿来的奏章。
他的摄政王就是之前还在宫里咯?
啪的一声,将这本口袋小说单手合上,宫子铭又将奏章拍回徐德胜手里,转而扯出个笑容来,对他说道:“朕要出皇宫转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