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进来，张安冲着他暗暗动了动手指头，指了指他的口袋。
老王抬抬眼皮，假装什么都没看到。
孙志成转头看着老王，问道：“你就是今天领头打架的王军？”
老王点头，答应道：“是我，董事长。”
“啪！”孙志成一拍桌子，怒道，“废物，你三十多个人怎么就打不过他们？”
老王一呆，一时间想不到该如何回答。
孙志成继续说道：“你堂堂七尺男儿，一个响当当的汉子，竟然被一个小姑娘按在地上。你丢不丢人？”
这一次老王能回答了，他乖乖的回答道：“丢人！”他一边回答，一边想着，到底是谁给董事长打的小报告，怎么刚打完架，董事长什么就都知道了。
“知道丢人就行。我们平阳酒厂的人什么时候怂包过？下次你要是再打不过他们，立刻给我滚蛋！”
老王立刻一个激灵：“放心吧，董事长，绝对不会再输了！”
孙志成欣慰地点点头，道：“总算像个爷们了。”他顿了顿，似乎是不经意地问道，“今天的事儿你上报了吗？”
“上报了。”老王立刻掏出手机，“我在十二点十六分的时候给张科长打电话汇报的。在十二点三十一分的时候又打了一次电话。”
张安脸上闪过一丝狠毒，但当着孙志成的面儿他不敢乱动，依旧低着头老老实实的站着。
孙志成走过去看了看老王的手机通话记录，脸上浮现出一丝冷笑，他拍拍老王的肩膀，道：“去吧。这一次参与打架的员工，一人奖励三百元。我已经和财务上说了。带着他们去领钱！”
“谢谢董事长！”老王喜出望外。
“行，你去吧。好好休息！”
“是，谢谢董事长。”
老王退出孙志成的办公室，喜气洋洋地去给推销员们报喜去了。
孙志成的办公室内，温度瞬间降到了冰点以下。
孙志成强压住一口气走回到张安跟前：“你现在还有什么话给我说？”
张安垂着头，小声回答：“董事长。我真没撒谎。他就是擅自行动，他给我打了两次电话不假，第一次是问我请假，第二次是想让我把他们都撤回来。他根本就没有给我说打群架的事儿。”
“哦。”孙志成玩味地看了他一眼，道。“这么说，是他在冤枉你？”
“是！”
“混账！当着我的面还敢胡说。他一个副科长，除非是不想干了，否则他敢擅自行动？他敢吗？”
“他……”
“闭嘴！”孙志成怒道，“一开始是你给我献言献策，当时老方就在我旁边，你说过去抢地盘就是这样。打怕了，封缸酒厂的销量就会受到影响。现在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你又不敢承担责任了？我养你做什么？”
张安还想反驳，老方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角，插话道：“董事长，这件事儿我觉得我们还得从长计议。”
孙志成转身看着他，声音低沉地问道：“怎么从长计议？”
老方道：“张安手下的人都是四十多岁的人，他们上有老下有小，打起架来顾虑肯定比封缸酒厂的那群小青年多。这一次这件事儿说起来也不怪张安。”
“继续说。”
“这一次不过是咱们计划中的一个小环节。胜利了当然最好，不胜利也没啥损失。他们不是打架厉害吗，我觉得我们可以设一个陷阱。”
“什么陷阱？”
“让老王他们继续和封缸酒厂的人起冲突。这一次咱们要抓住证据，把他们都送进去。只要关他们十天八个月，也不用十天半个月，关个三五天，封缸酒厂的销售大受影响。”
孙志成眯着眼睛在办公室转了两圈，似乎在考虑这件事儿到底能不能实施。他右手快速地敲击自己大腿三下，终于说道：“行。就按你说的办。”
老方看了一眼张安，道：“董事长，这件事还得销售部去干。现在本来就是他们在和封缸酒厂的人在冲突，继续用销售部的人，封缸酒厂的人才不会起疑心。”
孙志成想了想，转脸看着张安，问道：“这次能不能干好？”
张安立刻回答道：“能。”
孙志成长出一口气，指着张安道：“我就再相信你一次。这件事你具体和老方商量商量。刚才老方说的很对，咱们的推销员年龄确实偏大了，你找时间调整调整你的队伍。”
张安连忙答应：“是。”
孙志成看了他一眼，回到自己老板椅上坐下，冷冷地提醒道：“不许公报私仇。”
张安原本耷拉着的脑袋立刻竖起来，他挺直腰回答道：“绝对不会。”
孙志成摆摆手，道：“你先去吧。”
张安暗暗松了一口气，他没敢再看孙志成，如释重负地退出了办公室。
孙志成看着关上的办公室门，把脚翘到办公桌上，他看着老方，问道：“你觉得谁在撒谎？”
老方殷勤地给孙志成的茶杯续上水，道：“他们的小伎俩在董事长跟前根本就没用。依我看，老王应该给张安说了。”
孙志成“唔”一声，似笑非笑地看着老方。
老方继续说道：“但老王应该也没有全说。要不然张安当着您的面绝对不敢反驳。他平常在您面前老实巴交的，不可能在这件事上就大胆了。”
孙志成十指交叉，放到小腹上，悠然道：“你说的也未尝没有道理。”
老方暗叫一声“不好”，立刻又转移话风，道：“我只是猜测。我记得老王有一次请假说他孩子生病了，要请半天假去看病。也巧了，那天正好我出去办事儿，没想到在一家饭店门口遇到喝的醉醺醺的老王。从那之后，我对他就不敢全信了。”
孙志成不置可否，但神色明显已经松动。他又想了想，道：“该奖励的得奖励。该批评的也得批评。这次的事情就这么办，一会儿你以办公室的名义出一个通告，张安被罚一个月的奖金，其他人奖励三百元。”
老方应道：“是，董事长。我回去就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