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刑部大牢,络侯与平阳侯相携出宫。
直到上了马车,平阳侯才沉声开口,“我原本以为,害了昭华殿下落水的,定然是余家。”
络禺眉梢动了动,温浅一笑,“我也本以为是如此,却是没想到,三殿下竟然有这等魄力,敢如此急迫对昭华殿下下手。我听秦风说,暗卫都遍寻不到殿下的踪迹,可见当日他是险些得了逞的,好在殿下命大。”
“真正的富贵险中求。”,平阳侯不由叹了口气。
络侯看着他笑了笑,温润的眸子波澜微动,似不经意的聊道,“陛下让姚氏率兵应战,你是否觉得可惜。”
平阳侯闻言一愣,哑然失笑指着他摇了摇头,“你这狐狸精,既然来试探我!”
被他骂狐狸精,络禺的脸色不由黑了黑,他年轻时在彷徿城行走,的确因着相貌出众被人唤做狐狸精,可这么些年了,自他成亲生子,便再没有人敢这般唤他了。
唇角抖了抖,他知平阳侯一辈子便是如此一个率性的大老粗,也不欲与他计较,没好气的道,“我知道你们顾家的男人,天性便喜舞刀弄枪,你如今岁数大了心思能安逸几分,你那个儿子可就不一定了。”
平阳侯闻言嗤笑一声,随即摇头,语气十分自如,“对青哥儿来说,如今有比领军打仗更令他上心的事,他比谁都想留在彷徿城守城。”
一副知子莫若父的语气,让络禺不由想起他那个儿子,不由眉梢抽搐起来。
如今他比谁都觉得昭华殿下离红颜祸水差的不甚远了,又莫名其妙的十分能体会昭华殿下被人如此戳脊梁骨的感受,毕竟年轻时他也受过,十分能感同身受。
摇了摇头,络禺不再想,而是转口道,“他是成了年的鹰隼,你又能拿的住几分他的心思?你可知,之前暗卫禀告,说皇后娘娘诞下的是位凤女?”
凤女?
平阳侯惊愕,随即猛地摇头,斩钉截铁道,“青哥儿不会做出欺君之事!是有误会。”
络禺不以为意,他与平阳侯是老知交了,说话从来无顾忌,“他年少时,连自个儿的三叔祖都敢一剑砍死,他还有什么是不敢做的?”
“你!”,平阳侯恼怒的瞪着他,“那事都过去多少年了,谣言止于智者!你怎么也和那大街上胡咧咧的人一样了!我说青哥儿不会,他便不会!我拿脑袋给你担保行了吧!”
见他真急了,算是报了方才他那一句狐狸精之仇,络禺也不欲再激他,慢吞吞地安抚道,“后来是昭华殿下作证,陛下才没有将顾崇青也关进刑部去,你府上养着的那个女婴,便是皇后诞下的龙凤胎。”
平阳侯愣了片刻,才喃喃道,“不是青哥儿抱回来养的旧属遗孤?”
络禺不由翻了个白眼,“你看看,你还自觉十分了解你那儿子,他说什么你便是什么,他都在彷徿城呆了多久,哪来的旧属死在这个时候,就算是远在西北镇守的,那孩子体弱多病,送来的半路上怕就得没了!”
回到平阳侯府,平阳侯便负着手一脸阴沉的往书房走,到了门口,一扭头叮嘱门口的小厮。
“给本侯将世子叫回来!”
见他脸色和语气皆不好,那小厮连忙弓着身子匆匆跑了。
顾崇青本是在城外御林军帐中,接到消息便策马回城,回到侯府时已经是午膳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