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凛?”,昭华诧异。
姚凛今年二十有二,是姚家嫡长孙,世袭爵位,统领东北二十万兵马。
顾崇青眉梢跳了跳,他看曜帝神情,似乎对这门亲事十分中意,便没有多言。
昭华回了神,对这个姚凛没有什么太深的印象,一时也不知是个怎样的人。
不过碍于顾姚两家的关系,她倒不是很属意将糖怡嫁入姚家。
“斐尚书为人古板守旧,不知他的儿子是否配得上糖怡,改日得了机会,我需得好好考量一番。”
预料之中,曜帝笑着点点头。
“既如此,此次宫宴皇姐大可借机会考量考量世族子弟,也不拘于这三家。”
“好。”
说了会儿话,昭华又有些饿了,还困倦。
曜帝陪着她回了院子,才要告辞回宫。
顾崇青吩咐了瑾瑜将温的吃食端上来,他转身亲自送曜帝出府。
离开了昭华的视线,两个男人之间的气氛瞬间冷淡,有了一段路,曜帝不经意地回头看一眼。
身后的男人眉眼冷峻凤眸清冽,身长如松柏,比他高出半个头,皇姐那样娇柔纤细,在他面前犹如白狐对猛虎。
他每每想起,都不明白皇姐为何会选顾崇青。
少年天子不说话,但那一眼便足以表达许多,顾崇青心知肚明,曜帝对他的成见与日俱增,此刻定然有在腹诽他。
想到这里,顾崇青也十分无奈,他自问没做什么出格之事,态度也算诚恳真挚,可偏偏总招人厌烦。
看着现在的曜帝,他就不由想起先帝,那个逼的他走投无路的岳父大人。
两人满腹心事,一路皆未说话,直到府门外,顾崇青收敛心神,神色如常的拱手行礼。
“恭送陛下。”
曜帝现在原地淡淡睨着他,这人虽为臣,却无半点谦卑恭敬之态,不卑不亢地有些碍眼。
他忍着不满,玉雕般的面孔绷起来,生硬开口,“如今朕该如何称呼你?摄政王?平阳侯世子?还是昭华驸马。”
离开了昭华的视线,他连一声姐夫都不愿意唤。
少年天子的别扭姿态,再次令顾崇青深感无奈。
他拱了拱手,声线清和低沉,“臣乃天子之臣,如何称呼,全凭陛下圣意。”
这是退了一步,面对他清冷沉稳的面孔,曜帝微微蹙眉,他只觉得此刻自己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好像又回到了幼时面对此人一般。
这种感觉令他莫名羞愤,他一甩广袖负手而立,挺直了背脊故作深沉。
“你如今卸去政权与绶印,朕再称呼你摄政王已不合礼制。只是唤你一声驸马,皇姐定然会误会朕故意而为。在此之前,老侯爷已经上奏几次欲要下乘爵位,长延如今尚且年幼,既然你回来了,在府期间就尽尽孝道,过几日,朕便颁布旨意,准许老侯爷告老颐养天年,你便承袭爵位罢。”
被一个他看着长大的少年训斥自己该尽尽孝道,顾崇青神情多少有些微妙。
他干咳一声,一言难尽的看着曜帝,少年天子负手而立,昂首挺胸,用眼角斜睨他,一副故作威严肃立的姿态。
幼稚,又好笑。
顾崇青压抑住抽搐的唇角,垂下眼面不改色地拱手行礼,“臣领旨,谢陛下。”
十几年了,总算也指挥了他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