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真不想昭华去折腾。
顾崇青端了盏茶,闻言安抚母亲道,“无妨,她在府中憋闷无趣,愿意凑凑热闹,我陪着呢,若是累了,就提前回来了。”
平阳侯夫人只得点点头。
顾崇青看了眼母亲,视线触及她鬓角的斑白,心里也有些不适。
他思了思,再开口时提起了弟弟的亲事。
“子兰如今也年近三十,弟妹已逝多年,母亲不该再由着他悲痛不前,难道要让他孤家寡人一辈子?”
早日有个弟妹,能替母亲分担一些。
昭华也想到这一层,她看向平阳侯夫人,“母亲,可有中意的人选?”
提起次子的亲事,平阳侯夫人就一肚子气性。
她没好气的甩了甩手,“什么人选?我如今都不拘是什么门第了,只要是个品性好踏实过日子的,但凡他能点头,我立刻让人去提亲。可你瞧瞧他,每每提起这一处,他就顾左右而言他,这几日连脸都不漏了。我上辈子做了什么孽,摊上这么一个!”
关键还是顾崇兰不愿意。
昭华想不明白,自家这位小叔,当年娶妻,也没见对妻子多热络的,与那马氏后来顶多算是相敬如宾。
怎么人没了,反倒不愿意再续弦,算起来,马氏已经没了七八个年头了。
心里怎么琢磨,面上却不显露,昭华轻声安抚婆婆,“这事儿急不得,想是年底了,礼部的确忙,等过了年再问问小叔。”
顾崇青也点点头,“我找机会,与他谈谈。”
平阳侯夫人叹了口气,揉着心口语重心长,“在不是非要催他,只是你瞧瞧,做父母的,一把年纪了,还要看着他冷屋冷榻,孤零零的,他是硬朗,改天若是得个头疼脑热,身边连个知心人都没有,难不成要我这个半截入了土的去给他端茶喂药?他只顾着自己,总不为我和你父亲想。”
这句他只顾着自己,不为父母想,昭华听了只觉得心下尴尬,忍不住看了顾崇青一眼。
四目相对,顾崇青凤眸柔和,安抚的冲眨了眨眼。
昭华便低下头,没再吭声。
平阳侯夫人还在继续,“我如今都快六十了,别人家到我这个岁数,早已经儿孙满膝,逢年过节绕着屋子闹腾,那热闹的我是羡慕不来,好在你们添了阿延,他性子皮,府里还有些人气儿,如今,殿下又有了,我高兴极了,你父亲也高兴的几夜睡不着,半夜醒来还问,是不是青哥儿和昭华回来了。他生怕是自己在做梦。”
昭华听的眼眶红了红,心下的愧疚更重。
顾崇青眉心蹙了蹙,沉声开口安抚母亲。
“母亲放心,子兰续弦的事,我会上心的。”
再让母亲说下去,妻子怕是得愧疚的睡不着觉,他想着说些高兴的,便提起顾长延的亲事。
“说起亲事,倒是有件喜事,阿延十四了,与佟家姑娘的婚约该定下来,我与昭华跟阿渊商议过,头他们离开彷徿,就过了书聘。”
顾长延要定亲了,这的确是一件大喜事儿,逢年节的,总算给顾家冲了冲喜意。
平阳侯夫人也十分高兴,“好好好,这件事早该定下来,芯玥丫头是个好的,这些年我瞧着,与阿延正相配。”
见她高兴,昭华也笑着应声,“是啊,两个孩子青梅竹马,等过了祖母的孝期,芯玥也满十五,就可以将亲事提上日程。”
顾长延是重孝,得为曾祖母守孝三年。
平阳侯夫人也点点头,随即角色一黯,说起一件被大家忽略的事。
“子兰是嫡孙,那岂不是…”
也要再守孝三年才能娶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