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家业变得愈加庞大之后,兰陵侯府这块招牌下面也依附了越来越多的人,假设萧冉某一天忽然倒下了,最坏的后果就是发改委变得停滞不前,终南县最终陷入困境,原先打下的基础会被世家大族迫不及待的给收入囊中,至于那些做工的普通百姓,生活水平无疑会一落千丈。
老话说得好,有简入奢易,由奢入简难,拿惯了工资的人让他再去种地,几乎就是在强人所难。
所以很多人都希望萧冉活的好好的,只有萧冉这个顶门杠子活的越滋润,他们才能更加肆无忌惮的攀附在这颗大树上生存。
很明显,元老头也属于这一类人,年纪一大把了,又没有什么亲戚朋友,说得不好听一点,就是在等死,可死之前,总要痛痛快快的活一回不是?
这才来南山没多少日子,就彻底喜欢上了这里的生活,清晨迎着凉风朝露,面朝风景优美的南山湖打一套拳磨砺磨砺筋骨,然后再下山吃一碗热乎乎的刀削面,上午去终南县四处转转,午膳又去大学食堂打打秋风,遇上几根练武的好苗子也不吝指点两下,下午时分起一条舟在南山湖里晒晒太阳,顺带午睡一下,运气好还能钓上一条大鱼,到了晚上再去萧家吃一顿好的,然后踏着月色回到自己那间别致清雅的小院安寝,一天下来别提有多快活。
再也不用担心仇家厮杀了,手要是实在痒的厉害,三清观,普光寺多的是高手,最不济也能找萧家家主凑活一下,而这一切,都摆萧冉这个刚满十八岁的年轻人所赐,这时候居然有人跟他作对,简直就是不给老夫面子!
结果就是,无论萧冉怎么询问,老头子都只是笑呵呵的不发一言,总之就是让他等着看好戏便是了,临走时还拍着霸王猇的脑袋说是个好畜牲,以后必须天天喂鸡腿,老吃鸡脖子算怎么回事?
送走了元老头,萧冉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就没彻底放下来过,无论高士廉出了什么意外,哪怕是得了马上风,依照李二的性子都会把自己叫过去好好盘问一下,估计这也是元老头不肯对自己直言相告的原因,怕自己受不了李二的诘问,从实招来,现在好了,反正老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事情又不是老子干的!
想通了其中关节后,萧冉背着手朝前院走去,酒宴已经接近尾声自己这个主人家是时候再去露个脸了,大头都走了,剩下的都是些大学里的娃娃,一个个摇头晃脑,面色潮红的样子,一看就喝了不少酒。
在大唐,少年人喝酒那是再寻常不过的事了,尤其是勋贵家里的小子,甚至还专门有这方面的培训,为的就是给家族的将来多一条交际的渠道。
这种时候就很容易区分哪些人受家里重视,哪些人在家族里处于边缘位置了,长孙家的六个小子已经醉倒了一大片,而与他们对垒的,则是程咬金的四个儿子,外加程名振的两个狗儿子,狗儿子这三个字,可是上回东平郡公自己说的,跟萧冉一点关系都没有,反正六个姓程的干翻了六个姓长孙的就对了,九岁的程处寸是这里唯一还能端坐的人,所以他们赢了。
而另外一堆家伙则兴致正浓,以杨政道,李奉诫,侯亮为首的一班小团伙正在对战二班的裴行俭,刘玄意,李崇真等人。
倒是向来酒量最好的尉迟宝琪孤零零的坐在一边冷眼旁观,时不时还发出几声冷笑,似乎极为不屑。
萧冉好奇的朝他招了招手,这家伙的酒量早就被他老子尉迟恭给锻炼出来了,之前在家里已经到了要偷他老子酒喝的地步,碰上这种场合没道理不参合一脚的?
“宝器,怎么闷闷不乐的?”
宝器一词,在蜀中官话中有一层傻头傻脑的意思,这是萧冉特意给尉迟宝琪取的外号,非常符合这家伙的脾气个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