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的老家伙一旦多起来,婚丧嫁娶这种事就免不了,该办丧事的办丧事,该娶媳妇的娶媳妇,来来往往的请柬人情数不胜数,就连远在南山的萧冉,也收到了一份喜帖。
襄城公主出嫁,长孙这是邀请自己去观礼呢,拿起喜帖翻来覆去看了半天,才发现这上面的字根本就不是长孙写的,这么漂亮的飞白,除了李二还能有谁?原本以为走个过场就行,看样子这回要大出血了,李二亲自写的请帖,多么郑重?那送的礼能小得了?意思都懂!
“老方,去库房把那套梳妆镜给本侯搬出来!”
前些日子烛九儿发脾气把房里的铜镜给砸了,说是自己胖了没以前好看了,萧冉劝解了好一阵才让她接受了这个现实,本来就是,这都快临盆了才知道自己变胖了,敢情在这之前就压根没照过镜子?
一说到镜子萧冉就突发奇想,干脆试试看能不能把后世那种镜子给造出来,先是试了铅粉水银,最后为安全计,将银磨成粉加了透明的树脂做成糊糊给刷在了上面,实验了好几次,终于把镜子给做出来了,本来打算先给家里几个女人尝尝鲜的,可考虑到孕妇们的感受,只得先做了一套藏了起来,上面还罩了一层布,准备等烛九儿妊娠之后再拿出来,没想到如今正好派上用场!
不用想都知道,只要自己拿出这套梳妆镜,别人送什么礼物都盖不过自己的风头,这玩意可比现在的铜镜高出好几个档次,关键底座,妆盒都加了名贵木料,只要宣传得当,很快又能大把往家里捞银子!
听说萧冉要在库房里搬东西,独孤娑没一会儿就赶了过来,自从有了身孕之后,她忽然就变得小气了,不但家里大小事情都要过问一下,就连账本每日都要对一遍,那模样活像生怕别人抢了属于她孩儿的东西似的!
“夫君,这是什么?”
不等萧冉答话,独孤娑便抓起了桌上的请柬,随意扫了一眼,便点头道:
“夫君要送礼?皇家嫁女是得有所表示表示,夫君又是娘娘的弟子,与几位殿下交情也匪浅,可不能太小气了。”
但凡是对家里有利的事情,独孤娑绝不吝啬,再说了,现在长安市上最贵的东西,除了金银珠宝以外,就数南山的马车了,比如那个什么七系的宝马车,即便是最便宜的配饰也要一千五百贯,一千五百贯在别人眼里虽然看着多,可对萧家来说,不过是把钱从一个兜放进另一个兜,所以现在就连萧家的仆人出行,最次也是坐着三字开头的马车。
“是该送点礼表示一下,襄城公主这次出嫁的兰陵萧氏好歹也算是我的本家,而且萧锐此人虽然呆板了一点,但为人还算不错,礼物送的贵重一点也没错。”
萧冉一边说一边指挥老方跟许康,让他们一定要轻拿轻放,镜子这种东西,碎了可就不值钱了,名贵木料好说,可这块玻璃品相极佳,是自己好不容易从工坊的库房里挑中的,这时候要再重新切割涂料上底色,时间上根本就来不及!
见自家夫君这么重视这一方梳妆台,好奇心大作的独孤娑走上前去一把就扯掉了盖在上面的罩子……
这一看之下,整个人都变得兴奋了。
“夫君!这是什么?世上还有这样的镜子?这可是无上至宝啊,如何能送人?不行!不能送这个,这个必须留在家里!!”
能把人的汗毛都照的一清二楚的镜子,在这个时代的确称得上是宝贝,可再好的宝贝如果不能转化为利益的话,在萧冉看来就跟一堆废铜烂铁没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