涿县城外,
上百辆囚车缓缓行驶,
其上羁押了涿郡郡衙的所有大小官员,就连普通刀笔吏都没有放过,
囚车两旁,羽林军担负押运之责,尽皆肃穆而行,威风凛凛。
可奇异的是,在囚车之间,还有着一辆辆马车,
车厢密封着,里面有什么并看不真切,
但看车轱辘的印痕,装载的东西必然十分沉重。
老百姓夹道观看,不明所以,
“发生什么事了?皇家羽林军竟然来了咱们涿县”
“咦那不是郡长史李严吗?还有主簿胡峥”
“还有那些人,不是我们涿郡的士子们吗?他们怎么也被抓了?”
……
刘备跟着囚车,在送陈宫最后一程,“公台,委屈你了”,看着囚车中依旧坦然的陈宫,他一脸歉然,
“主公不必如此,能保得这一条性命,宫知足了”
柳誊出价二十万金,以保陈宫之命,刘备应允了,
对方明显是有备而来的,不然不会自备下这许多马车,还一个个的布置得密不透风,
这近乎是在告诉刘备,我们就是来拉金子的了,
甚至这千名羽林军,恐怕押运一众士子官员也只是附带,其主要目的,怕也是来护送这些金子的。
陈宫囚车的另一旁,是一名虎背熊腰的羽林军,
只是这名羽林军的装扮有些滑稽,
甲胄大小明显不合身,是勉强套上的,其后背近乎完全暴露,绷得像一个大粽子,
而且“他”也并未骑马,只跟着步行,手握两柄乌压压的铭熊大刀,憨态可掬,
“子瑜,此番进洛阳,万事你都得听公台先生的,不可忤逆,不可不敬”,刘备认真叮嘱,生怕刘垣没有个轻重,
“兄长放心,子瑜记下了”
陈宫一人进洛阳,刘备实在是放心不下,
不得已,他只能贿赂了鲍鸿,将刘垣安排进了军中,以贴身护卫陈宫安全,
“公台,我已安排子言先一步离开,他会提前在洛阳打点好一切,争取不让你遭罪”
对此,陈宫感动莫名,“主公为宫至此,宫……惭愧啊”
“公台,你我先为好友,又为主从,无论做什么,那都是我该做的,你不必为此感到有负担”
“可宫却不曾为主公做下什么啊”
“哈哈……那公台可就错了,我这叫预先投资,等你归来了,备会使劲压榨你的”
陈宫知道他说的都是宽慰他的话,自己深陷牢狱,若非主公重金救赎,洛阳街头菜市口那一遭,他是走定了,
“刘师止步,你们便在此作别吧”,一名羽林军驱马走向前,示意刘备该离开队伍了,
刘备无奈,只得止步朝陈宫拱手,“公台,我就只能送到这里了”
陈宫四肢虽套着锁链,囚车空间却是足够的,刘备拱手,他也跟着起身,跪伏于车板上长身一拜,“宫拜别主公”
刘备伤感,此一别,不知得是多少个日夜了,“公台我等着你回来”
陈宫正色,“宫绝不相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