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门,里面黑漆漆的,几乎什么也看不见,但能听到里面传来阵阵叫嚣声,是一大群人在围观下赌注。
渐渐,视线由窄变宽,乔倌儿立即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到了。整个空间是圆的,栏杆围城一个圈,看打架的人纷纷围着栏杆而站,往上面看,还有一层供客人观看,只不过多了些竹帘,似乎还有雅座。
再看,真正比赛的场子在下方,也就是说关着奴隶的笼子全部在下面内阁里。由围观者下注,一场两人,胜者树立威望,败者继续关押,甚至连饭都吃不上。
“哟,这位公子,想来是第一次来这黑楼吧。”一陌生人刻意靠近前来问候。
乔倌儿瞥了一眼那人,笑笑道:“不错,请问阁下有何事?”
“公子第一次来,肯定有诸多不懂之处,在下不才,愿意替公子解答一些问题。”
“这倒不必,在下来寻好友,多谢阁下好意了。”倌儿一眼都不愿意看向那人,直接阔步向前走了走。
柳絮紧跟着追上去,特意留心身后,看那人没有追上来,便小声说着:“公子,我看那人贼眉鼠眼,咱们还是小心些。”
“这次你倒是机灵了……黑楼不比外面的铺子,鱼龙混杂,都是三教九流之辈。你我是女子,若是被发现,就不妙了。能不说话就不说话吧……”
“柳絮明白。”
接着,二人也站在围栏前,往下细看。看下面台子上的情形,比试应该进行了大半了。看上去这两人身形相差不多,偏向瘦弱,但现在还没有分出胜负,只不过两人都已经开始虚脱无力。他们不想退让,也不敢放松警惕,因为胜负就在这关键时候,只要有一人走神或是停顿,那么另一个人完全可以出奇制胜,成为胜者。
周围人呼声越来越高,倌儿又凑近了点,她想知道这两个人到底会是谁拔得头筹。只看其中一人跃到半空中,对着另一人的头部就是一拳,结果却被那人闪过,他躲过后,使出全力一下子将方才那人背摔在地。
“看这样子,也不知道骨折了没有。”倌儿默默摇头,发出叹息声。
胜负已见分晓,全场子的人都沸腾了,有欢也有悲,赌赢了的高兴数钱,赌输了的直拍桌子,连连哀叹。
紧接着第二场比试又开始了,众人有的下注有的围观,而倌儿依旧扶在栏杆上,等着看下个出场的人,只盼望在黑市能找到适合的人,别白白走这一遭才是。
可结果依旧差强人意,他们场上的人打的虽激烈,但说到底都是些用蛮力的莽汉,倌儿心意本不是如此,她所想要的是犹如老鼠一般灵活的人。
时间看得久了,乔倌儿觉得有些枯燥,黑楼里的吵闹声居然让她有了点困意,但想着还没选,就揉了揉眼,强撑着继续观看。
这时,从内阁走出来一个瘦弱少年,他穿着一身破烂衣衫,蓬乱的头发被胡乱扎起,虽然看不见眼神,但乔倌儿明显感受到了一种冷嗖嗖的杀意。
是那少年身上散发出来的。
她当即来了精神,直觉告诉她,这个少年一定不会让她失望。
少年笔直的站在原地,没有乱动,他在静静等着他的对手上场。
不一会儿,在群众的高呼声下,从对面迎面走来一个莽汉,那人同样衣衫褴褛,体格健硕,肚子上还有一条大疤,手臂上、脸上也有数不清的伤痕。不过在面对这样一个瘦弱少年时,那人胸有成竹,直接冲上前去。
“天哪,公子,那个大汉都能装得下他两个人了,能赢吗?”柳絮急得不行,这样一个少年,怎么能打得过?
“别急,先看看。”
伴随着狮吼般的咆哮,壮汉攥紧拳头,朝少年头部猛地砸了过去,而少年却弯腰躲过,那人不愤,继续捶打,可还是被少年躲过。
兴许是没吃过饭的缘由,少年无力支撑身子,没有躲得过莽汉的拳头,一下子打在了腹部,鲜血从他口中喷出,整个人也被打退很远,直逼墙根。
可他不愿意认输,拼了命的撑起身子,举着拳头朝莽汉的胸口打去,可那莽汉不疼不痒,对着少年冷笑一下,双手一提,就把少年整个人举到半空中。而少年此时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任凭那人将他重重摔在地上,接着他一个后空翻往后拉开了距离,他匐匍在地,好似一头野狼,恶狠狠地直视敌人,双手形同爪子一般好像快要穿透地上的木板一样。
他似乎真的发了疯,敏捷纵身一跃,像狼征服猎物一般骑在莽汉身上,狠狠地用拳头不停击打莽汉的头,一直到他倒地时还不肯撒手。
乔倌儿会心一笑,身手果然不错。
她对黑楼的人说,想要买了方才的少年,小伙计不敢私自做主,直接带她去找了掌柜。
“公子就要那个小子,不挑挑别的?”
“就他了,多少钱?”
“一百两。”
“一百两纹银?一个奴隶卖这么贵?都快抵得上十个仆人了。”
“仆人又怎么能和能打的人相提并论呢?公子若是不愿意,那便算了。”
“八十两,我身上只有八十两,掌柜的还是再想一想吧,不同意我就离开。”
“呃这……”
乔倌儿不想多浪费银子,也不想说太多废话,直接从腰兜里掏出世子府腰牌正对着那人,“愿不愿意得罪世子府,可就全看掌柜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