暄王燕宸走到皇帝跟前偏左侧一点,他两袖一振,拱手道:“父皇,以往狩猎都是以个人捕得数量计算名次,儿臣提议不如今年咱们以两两为一组,这样还能培养一下感情。”
皇帝听罢,来了兴趣,允准了。
比赛形式由抓阄的方式来组成两人,燕硕的字迹金钩铁划、如沙划痕,所以这写名字的事情就交给了他。本来只想写会骑射的皇子、公子的名字,但不知为何锦乐忽然提议让所有人都参与这骑射,她声称既然燕宸提出新的玩法,那干脆玩的再有意思一点,而她甘做第一人。
皇帝耐不住锦乐的撒娇,就准许了,也就是说除燕措之外,所有人不论男女都要参加骑射,而这猎物的数量能否排的上名次就全凭个人运气了。男女各分一组,为了以防抽到的人相同而引起尴尬,所以由男子抓出来的名字为准。
片刻之后,每个人手上都有了一张写着女子闺名的纸条,他们一一打开,乔倌儿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只希望那岳常卿不要抽到自己的名字,以免心胸狭窄的杜清荷又对自己产生不必要的隔阂。等到岳常卿松口说出‘杜清荷’三个字后,她顿时松了口气。
“乔倌儿。”倌儿听到自己的名字不由得抬头往对面一看,是夏侯演,他还有些得意的朝她笑笑,好像在炫耀他的运气有多么好一样。
“什么?阿演哥哥抽到的人不是我?”锦乐心里稍稍有些失落,但没有表露出来,而燕硕此时阔步走了过来,“锦乐,你是女儿家,就安心待在营帐里休息吧,为兄颇懂骑射,就由为兄替你去狩猎。”
锦乐抬手轻轻推了一把燕硕,直言:“不麻烦五皇兄,锦乐之前也学过骑射,多多少少还是可以射中几只猎物的。”她看都不曾看燕硕一眼,直接拂袖而去。
“去给我查一查那个叫乔倌儿的。”锦乐一边往前走着,一边对身后的小弦吩咐道。那个女子像是阿演哥哥带来的,颇有些姿色,该不会是阿演哥哥的......嗬,就算这个女人真的跟阿演哥哥有什么暧昧的关系,只要没有父皇的恩准,她永远都不可能是阿演哥哥的侧妃,这正妃之位将会是我锦乐公主的!
倌儿紧跟在夏侯演身后,他轻轻松松便蹬上了马,待他握住马缰之后,就向倌儿伸出了手,“倌儿,来。”
倌儿没有犹豫,她伸出手搭在了夏侯演的手上,一下子就跃上了马,坐在了后面面,这样的情景看上去十分暧昧,连身边伺候的人见了都不禁要疑惑这个女子究竟是何人?竟有这般大的魅力,能够被世子看上,还被他带来了这里,该是多么大的荣幸。
“世子这样明目张胆,就不怕惹人注意吗?”乔倌儿小声询问。
“迟早都是要被人注意的,只不过是提前了而已。”夏侯演勒住马缰,骏马不由得原地蹬了一下,倌儿一紧张一下子就从后面紧紧抱住了夏侯演,“真是惊险,吓着你了吧,不过你可要好好抱紧,不然是要摔下去的。”夏侯演嘴角微微上扬,那种笑容邪魅轻狂。
乔倌儿眉头一皱,还是想要放开手保持距离,但夏侯演又岂肯她放手,反正都已经被人注意了,这个时候再放手岂不是更让人注意和猜疑,他觉得那样太麻烦了。“本世子身上是有脏东西吗?”
“没有。”乔倌儿羞红着脸,双手又环住了夏侯演的腰。
围猎场在离朝阳不远处的九延山上,这里丛林遍布,还有溪水流淌,这野兔、野鹿、野鸡也多得是,根本不愁没有猎物。夏侯演骑着骏马带着倌儿跑到丛林深处,四下查看有没有野兔子什么的,倌儿趁他不备,直接下了马。“我看这里景致不错,世子不如就将倌儿放在这里,安心去狩猎吧。”
“这里可不是朝阳城,多得是蚊虫野兽,万一你有个意外,我岂不是良心难安?”夏侯演也下了马,他拿出弓箭,对着远处反复比对,以做练习准备。
“这里是陛下的围场,除了一些野兔野鹿之外怎么可能会有别的杀伤力大的动物,再说蚊虫,现在还是初春,蚊虫只怕还没苏醒吧。”
“你嘴巴毒的性子要是能改一改,就更好了。”
“虽说公主提出来要男女一组,但最后靠的还是你们这些会骑射的人,我要是还在马背上跟着你,那岂不是耽误了。”乔倌儿蹲下身子,无心看着眼前的翠绿密丛,其实待在这里也没什么不好,就当是暂时放松一下,赏赏美景。
夏侯演见她固执的很,也就没有阻拦,他骑上马,抓着马缰,对背过身子的倌儿说道:“那你在这里小心些,我就在附近,不会离开太远。”
“世子殿下,您慢走。”倌儿发髻上的发簪垂下来的珍珠发出‘泠泠’的清脆声,她丹唇轻启,语气古古怪怪,大概是她心里还在计较夏侯演刚才的举动。
其实这本没有什么,他是世子,高高在上的世子,公主偏爱,还有莞国这样一个后盾,乔倌儿只是青楼女子,低眉顺眼一直是常事,他夏侯演一声令下,让她做牛做马,她也不会有怨言。
夏侯演走后,乔倌儿用余光扫视了一下周围,这里景致的确美,空气也清新,好像整个人都放松了,内心的负担也跟着卸掉了。
对了,好像山脚下附近有溪流,不如过去坐在石头上听听水流流淌的声音,这世间再也没有比水流稀里哗啦地声音来得更纯粹更好听了。
乔倌儿起身一步一步往前面走着,最近两天细雨连绵,山路有点泥泞还有点滑,若是不小心点,恐怕这新做的衣裳要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