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锦乐闲谈一会儿后,夏侯演独自走在宫中的青砖地上,朱红色的宫墙在岁月的洗礼后变得有些破旧古老,青色的琉璃瓦在阳光的照射下发着刺眼的光,抬头望去,金色的太阳把朵朵白云也染成了金黄色,两者首尾呼应,成了一种绝妙的意境。
好美的天空。
夏侯演不禁在心中感慨了一番,只可惜这样的景色只有他一个人欣赏,越是这样安安静静的,他越是觉得冷清,这时,他脑海中浮现了一张脸,是他想到就会发自肺腑垂目微笑的人。
可当他回过神来时,却看见飞肃背对着站在不远处拦住了他的去路,想来应该是有事一直在这里等着吧。
“这不是大理寺的左寺丞大人吗?”
飞肃持剑转过身来,他快步走过来对着夏侯演行礼,低沉着嗓子说道:“见过世子殿下。”
“你是等本世子?是有什么事吗?”
“哦…没什么,只是……”飞肃的眼神和神情忽然变得严肃起来,“只是今日在酒楼偶遇乔姑娘,她向我禀报了一件事,竟然……有人在利用漕青运河走私五石散……”他一直紧紧盯着夏侯演的面部表情,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变化。
夏侯演也意识到飞肃这次突如其来的问题应该是有备而来,所以他干脆瞪大了眼睛,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什么?五石散?!这东西可是违禁品,左寺丞大人,你问这个问题该不是在怀疑本世子和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有关吧……”
“飞肃不敢,”飞肃定定神,他收敛了方才质疑的眼神,俯身行礼道歉,随后又说道:“乔姑娘聪慧,竟然能从一颗小小的珍珠中发现问题,可见她心思细致,倒是飞肃粗俗,都不知道有人在贩卖这种东西。”
“哪里……这不过是凑巧,还望左寺丞大人明察。”
“好说。”飞肃看天色已晚,便给夏侯演让了路,“耽搁世子殿下许久,是飞肃失礼了,大理寺还有些事要处理,如此,飞肃便告辞了。”
“慢走。”夏侯演看着飞肃离开的背影,莫名舒了一口气,随后他也离开了皇宫,回到了世子府。
柳絮一看夏侯演坐的马车到了府门前,便赶紧给乔倌儿报信,她一听,自然快步去到门口迎接。
夏侯演揭开布帘,看见乔倌儿第一次站在门前迎接他,便喜上心头,“咦,你今天倒是头一次到府门前迎我,稀奇的很。”
“世子。”乔倌儿俯身行礼,她看着这里人多眼杂,生怕有细作听了去,便换做笑脸相迎,“倌儿既然住在这世子府,也总该尽一尽本分,不是吗?”她笑魇如花,看的得夏侯演略微一怔。
“无妨。”夏侯演只觉得心头一暖,然后展开笑颜,默默牵过倌儿的手,拉着她进了自己的房间。
柳絮则是欢喜又害羞地双手摸着脸颊,看着世子爷这么温柔的对待倌儿,心里直替她高兴,而萧时一却是一脸疑惑,“柳絮,你这是怎么了?”
“明知故问,当然是替世子殿下和姑娘高兴啦,他们俩总算是……哎哟,我太激动了。”
“他们?他们不是一直都这样说话吗?哪有什么可高兴的……”萧时一似乎是曲解了柳絮的意思,板着个脸一本正经地说着话。
原本柳絮已经自行臆想了害羞甜蜜的画面,可被萧时一说了这样煞风景的话后,一脸厌恶地瞪了他一眼,“哼!你这么死板,怎么可能懂这个?不跟你说了!”
“不说就不说,”萧时一既不生气也不高兴,一脸冷漠低声自言自语着,而后他对着坐在池塘边看池水发呆的穆珩大声喊道:“穆珩,快来练功了!”
穆珩一听,露出欢喜的笑容,蹦蹦哒哒就来找萧时一练武了。
屋内。
乔倌儿刚想正正经经地问话,哪曾想后背一暖,夏侯演不动声色地从背后将她整个人揽入怀中,耳边全都是他的呼吸声,既温暖又低沉。
“你知道吗?你刚才到门口等我,我有多开心……”夏侯演闭着眼睛,低声细语呢喃着。
“我……”
“你先不要说话,让我就这样安静地抱着你,就一会儿…就一会儿……”方才还想挣扎开来的乔倌儿此刻停住了动作,她像个木头人一样站着,而夏侯演则是抱得更紧了点儿,似乎是在害怕她会逃走。
片刻后,夏侯演放开了她,两个人之间忽然莫名尴尬起来,谁也不说话。
晌久,乔倌儿倒了一杯热茶递给夏侯演,“给。”她只说了一个字,脸上似有一片绯红。
他笑了笑接过去,一饮而尽。
“其实…我是想问,飞肃可有问过你关于五石散的事情?”
“他问过。”
“那你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