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到县上打听了才知道，难怪那掌柜的不怎么好说话，连商量的余地都没有，原来这县上只有这么一家书肆。

不得已进了集贤堂，曦晨自去与掌柜的商量抄书的事。

掌柜见她也不过四五岁的样子，道：“小公子，这可不是随意玩笑的。”

曦晨见他信不过，只好如实道：“家里请了师傅，我已练了大半年了，先生能否让我试试看？”

掌柜听她这样说有些惊讶，遂去书架上挑了册《中庸》，递给曦晨道：“先抄个十页再做定夺。”

说着，他又嘱咐道：“抄写时，第一张纸起首空二行，先写书名，另起一行写正文。每抄完一书，在末尾另起一行再写书名、字数、抄写人姓名、抄写时间、抄写目的、用纸数字等。”

掌柜也不知说这么多她能不能听懂，只想着十页也够她抄写上半日了，到时指不定还会哭鼻子说不写了呢。于是，让伙计拿了笔墨去一旁准备了也就不再管她。

将书册拿到一旁的书桌上，苏青在一旁帮着磨墨，曦晨便照掌柜说的开始抄写起来。正写着，忽然有人轻轻敲了一下她的头，指着其中一个字道：“这个错了。”

说着，那人拿过纸笔在一旁示范了一遍，曦晨默默看了，这才弄明白。不过一抬头却见那人就是上次遇见的那个少年，他还是穿着那身灰布薄袄，虽然破旧但也算干净。

那少年显然也认出了曦晨，只是刚才他还以为是掌柜家的公子被罚抄书，这才熟练地上前招呼。见曦晨抬头才知是认错了人，他有些尴尬地笑笑道：“原来这位小公子是想和我抢饭碗。”

曦晨无言以对，因为出门前大夫人还嘱咐道：“闺阁笔墨不宜外传，勿要让人知晓自己女孩儿的身份。”

想到此，曦晨又怕他戳穿自己身份徒惹不变，只好重拿了一页纸继续低头抄写，不再理他。

那少年见她不语，便自去将手中的两册书交给掌柜，道：“请过目。”

掌柜的收了书，在本子上记下了，说道：“老规矩，校对无误后领银子。”

说着，他又拿了只大号檀木盒打开来，指着里面整齐的六卷书道：“有位贵人已经定了，一个月内取书，顾公子可否接了？”

“嗯，应该无碍。”说着顾廉又玩笑道：“即使熬夜吐血，小生也定不辱命。”

见他玩笑，掌柜的也捋着胡须笑道：“得。您那，还是爱惜些，否则我这书肆怕要关门咯。”

明知这掌柜的有些夸张的意思，但顾廉还是很高兴地笑起来。

这时，曦晨也正好抄写完了十页，便递给掌柜的过目。

掌柜有些惊讶地接过来，点头道：“还行，小公子便抄完这一册吧。抄价一百二十文，另扣除一成的纸墨校对钱，共一百零八文。”

“嗯。”

曦晨激动地点头应了。想到自己也可以挣钱了，怎么能不兴奋。虽然和那少年比起来还差太多，但自己毕竟还是新手嘛。

掌柜拿了一沓纸和一小块墨来，道：“押金二十文。三日内交书，校对无误后便可领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