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本应在两日之后被人搞死的刀破禅活了下来。虽然她还是没打过仇人,不过并未当场战死,而是被抓后下了大狱,关了几个月才出来。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麻烦的是,活下来的刀破禅怕是不会安分,一生之中不知道要杀多少人。这些人本不该死亡,他们的死有一半责任会化作业障,落在雀五头上。
再加上他刚刚强行逆天改命所积累的业障,这可就有点难办了。业障这个东西虽然是佛家术语,不过道士们也很忌惮,所有修行者皆是如此。脑袋上顶着业障的最直接影响便是无法成仙,需要继续经历轮回之苦。
好消息是,只需雀五多做好事,积累功德,便可以将业障去除。比如一年半之后的素衣苗族来犯,这会儿的刀破禅没能悟到全部残刀真意,修不成当世一流的刀法,怕是连第二梯队都远远挤不进去,无法带队抗击苗族。
如果雀五能够接过这个胆子,摆平这份中原劫难,功绩肯定少不了。可问题是,他的根骨极差,想要学武得先把缺失的根骨补足。
一想到这个他就头疼。
雀五可以确定,自家师傅没有像之前的天命那样把师弟派下山来,其中必有深意。或许是某处自己没留意到的天数遭到了改写,或许是老天爷突然改了主意,又或许是别的什么原因。
想要弄清楚真实情况,几乎不可能。毕竟他只有一双眼睛,只能注视世间一隅,无法窥得全貌。他只是凡人,还做不到未卜先知,仅仅是先卜后知而已。
若想达到通晓万物的程度,成仙是必须的,这也是雀五心之所向。以他的道行,只要不被业障所扰,死后定然飞升天界,位列仙班。
“唉,看来我还是得找机会习武,否则根本累不出什么功德来。好在不怎么着急,时间充裕,慢慢折腾吧。”
纠结完毕,通天算士对着隔壁练刀的刀破禅说道:“咱俩得暂时分别一阵。你去忙你的,记住,路上小心点,不要随便杀人,不要坑我!”
刀破禅搞不懂恩公为啥这么急着躲开自己,难道是被自己打怕了?想到这里,她只觉一阵内疚,带着满满的自责对雀五深施一礼,道了声‘有缘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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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道别之后,雀五拿了刀破禅的半个包袱,里面装着食水和一些银两,独自一人往山下走去。他给自己算了一条比较容易走的路,避免了再次力竭的尴尬。
要命的是,他前日咬破舌尖血祭观天,却忘了敷药。现在伤口化脓,手边又没有相对应的药物,十分痛苦。
这要是舌头烂掉了,后半辈子倒是不怕说错话泄露天机了。可事情不能这么算啊……
隔日清晨,山林间飘过一簇白烟。通常情况下,雀五在山中见到这场面不免观一番山气。然而这此的烟并非山气,而是路人营火。
“大白天的哪儿来的营火?”雀五踢了踢脚边的细沙,以沙问卜,随后咧嘴笑道:“小吉。嘿嘿,是友非敌是友非敌啊!”
说着话,他大叫着朝那营火跑去。在那里,一团篝火正烘烤着几件女人衣衫。亵裤、肚兜具在。
篝火边是一条小溪,一个光屁股女人坐在浅浅的溪水里清洗身上的血迹。
这姑娘年龄不大,十六七岁的样子。肤白貌美,手脚修长纤细,胸前白嫩圆润,格外的有料。
“等等!”
雀五突然觉得这个情况有些不对劲。
“特么的我用细沙卜出来的这个‘小吉’,指的不会是这眼福吧?”
那么这眼福之后呢?!
这念头刚刚闪过,他便被那溪水中的女孩子给发现。随后,一块石头朝他面门砸来。
那光屁股女子臂力惊人,投掷的石块重若千钧。还好雀五提早发觉不妙,侧身一躲……只听咚的一声,躲倒是躲开了,他也因此失去平衡,脚下一滑重重摔倒,后脑勺正砸在一块凸起岩石之上。
晕倒之前,雀五的耳边回想起十目子天天挂在嘴边的一句无比正确的废话——天意难测,天意难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