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百里长央不由得击节赞叹,看着映雪,很是欣赏,面带微笑的缓缓开口说道:“这断剑之盟说来也简单,就是在断剑崖下,一决胜负,败者断剑。你可明白?”映雪抬头,听到这个答案,心里也并不觉得讶异,只是望向百里长央那幽深的眼眸,然后轻轻的点头:“好,我记住了,等我了结了门中的事务,到时候,这一场生死之战,映雪一定奉陪!决不食言。”百里长央没有答话,也没有再看她,他转身望向格子窗外,丝丝缕缕的阳光正从那里漏下来,细细的洒了一地,这时候他的笑,在阳光下显得有些凄迷。叫人有些看不懂,他何至于露出这样的神情。
日子,如平静的留水一天天淌过,在不经意间就悄悄溜走了,还带着不着痕迹的杀意。每一天都有着不同的意义,这天,映雪独坐在舞剑楼中,独自沉思,陷入自己的思绪中,她伸手轻抚着夕羽银剑的寒刃。如水的寒芒在她指间纵情地释放着惊世的清光,笼罩着整个舞剑楼。这是门主送她的绝世好剑。
想起自己的经历,从处入吾乡门,成为门主,已有三年了吧?时间过得真是太快了,三年的时间,三年的光阴,就这样过去了。映雪伸指在剑刃上轻轻一弹,手中的夕羽银剑忽地发出苍凉而无奈的低吟,就像她此刻的情绪一样,于是和着这低吟,映雪轻轻的叹了口气。
映雪轻轻轻吟“吟诗试剑少年事,烛影摇红烬已灰!”她一手握着剑,一手轻轻弹着,眼睛直直的望着案上摇摆不定的红烛,看上去像是精神恍惚的,但是她忽地出剑。
下一刻就只看见,那烛光,带一点薄红,很艳,但那艳如红豆的烛光竟在夕羽银剑的绝世清光中应声而碎,这一切就这样紧紧的在这里发生着。烛光就这样碎了,碎。是碎了,无声无息的,只来的及在紫檀木书案上溅上几点凌乱的火星。她的心绪很是复杂。
一切,终究是碎了。映雪无法想象自己的生活。“白门主,若蝉愿加入吾乡门,为门主效力!以后做个全新的自己。”从前她叫若蝉。当日,她曾屈膝跪在白长乐面前。要一心进那吾乡门,那时候的她没有再回头。因为,她身后的江湖,是如此冰冷而陌生。每天生活在血腥里面,她是从修罗场上活下来的人了,手里染着数不清的鲜血和生命。
她还记得,当时的白长乐无声的笑了,本以为吾乡门门主白长乐是一个花甲之年的老人,那日一见才知道,并不是,门主长的甚是年轻,是个翩翩公子的模样。
映雪知道,自己厌倦了无心门的日子,所以,白长乐一开口的时候,映雪就愿意。她不愿意再过以前那样,整日杀人的生活了,所以,从三年前的那天起,映雪成为吾乡门门主白长乐的徒弟。就这样平静的过了段时间,后来白长乐将她提为三门主,因为她的身世与经历,她成为了吾乡门乃至整个江湖中最神秘的人物,也因为她的冷漠和干练,她成为整个江湖上让人既敬且畏的映雪三门主。直到今天,也只是知道,这个映雪三门主成了吾乡门的门主了。
有时,过了许久的平静日子的时候,映雪她常常轻拭着夕羽银剑,暗想,也许这江湖上,除了无心门主和若萤,只怕是不会有人再知道她的身世了吧?就永远是个迷一样的人了,然而,对于映雪来说,无心门,终究已是遥远的过往,门主郁茴也是遥远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