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定地望着她,何广仿佛能看到当年,那个喜欢扎马尾辫、穿百褶裙,看向自己目光中全是崇拜的青涩小姑娘。
用一种充满梦幻的语气说道:
“我去了的,我一直在,哪怕跟你打电话说要出差的时候,我都在。
我就在那张桌子隔壁的新白鹿餐厅里,我们通话的时候,只隔着一块磨砂玻璃……”
“那你为什么要那样,我一直以为…我一直以为,你那天会向我表白的!”
温萤开始嚎啕大哭,有些崩溃地说道。
往事犹如一帧帧慢慢播放的慢镜头,在她脑海中不断掠过,她似乎还能清晰地回想起一切。
接到何广时的悸动,走在路上的期盼,坐到那张标号“520”桌子时的羞涩,以及,知道何广不能来的哀伤……
“我是准备向你表白的,我提前下班……”
回忆将何广拉入几年前的那个黄昏,他永远都不会忘记的一天。
他提前半个小时下班了,回家洗了个澡,换上了全新的“雅戈尔”衬衫、西裤、红蜻蜓皮鞋,还骚气地打了些发蜡。
然后带着一大束红玫瑰,到了“绿茶”餐厅,那张他提前好几天就订好的,靠窗的520号桌。
隔着玻璃,他亲眼看到身着白色连衣裙、满脸笑容的温萤,从情人桥的那头走来。
然后,贺明珠那张粉涂得比墙壁还白,口红涂得血红一样的脸,就忽然出现在何广面前。
“阿…阿姨,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不来呀,小何,来,我们先到隔壁坐一会,我给你看点东西……”
然后,何广就看到了温萤家的六张房产证。
贺明珠用一种完全俯视甚至是蔑视的态度,跟何广说道:
“你家是皖省小县城的,对不对?你爸是小学老师,你妈是学校后勤的,对不对?他们一年能攒多少钱,10万有么?
我们家这些房子,最便宜的那套也要300万以上……”
“阿姨,我可以自己努力的……”
何广也不是没有挣扎,却只换来贺明珠一连串的冷笑:
“努力,我知道你很努力,业务做得也不错。但是,你有没有算过,一个没有积累的普通人,一辈子能挣多少钱?
假设你每年挣20万,这个数值不低了吧,工作35年,你也才能挣700万。
除去不可避免的花销,你一辈子能攒下来的钱,也不超过500万。
你觉得,你配得上我家有六套房的萤萤么?”
“阿姨,不是所有的东西都能用钱来衡量的!”
何广做了最后的努力。
“是的,所以,我和你做个约定,你先等三个月,如果她三个月后还想跟你好,我绝不阻拦。
你们要是真有感情,不会三个月都等不了吧?”
……
“后…后来呢?”
听到这里,温萤已经是全身发抖,啜泣得说不出话来。
“后来,你妈给你介绍了一个工厂老板的孩子,开法拉利的……”
“不…不……”
温萤大叫着,留下一路的泪水,冲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