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把事情跟何冬藏说明了一笑,何广小心翼翼地问道:
“四叔,你说,我这样拍广告,会不会有点不务正业?”
“什么正业、副业的?这社会哪有什么正业、副业,能赚钱的就是正业,不能赚钱的,面上再好的工作都是副业。”
何冬藏却不屑一顾:
“这是个笑贫不笑娼的社会!你看抖音上面的那些人,靠卖笑、抖激灵赚钱,有什么内涵?
但只要他红了,谁还能说那是副业……”
何冬藏是个很有头脑,又有些愤世嫉俗的人,从不掩饰自己社会风气的厌恶,但同样也不掩饰他对这种风气的利用。
“大哥的事怎么样了?”
聊着聊着,何广问起了何飞。
“那个怂包!躲在我家,没有律师、警察陪着,从不敢出门。”
一说到何飞,何冬藏就一肚子气:
“不过,你这样的处理方式很好,那些放债的、开地下赌场的都放话了,再不跟何飞有任何往来。
我看他以后跟谁赌!”
“不会有什么危险吧?大伯怎么说?”
“能有啥危险,都是些不入流的小混混,都不敢跟我打照面,还敢怎么样不成?至于何春种,你还不知道他……”
……
挂断电话,何广有些怅然。
听何冬藏的意思,大伯何春种倒是很感谢明诸葛那个外甥,毕竟是他给何飞夫妻找了个立足的地方。
对他这个侄子却意见不小,总觉得他见死不救,不顾兄弟情谊,让何飞强行赖账,也有点不合规矩。
龙生九子,各个不同。
四叔何冬藏是个很现代的人,虽然已经50多岁的人了,但微信、抖音玩得贼溜,完完全全一个21世界新时代人类。
而才60出头的大伯何春种却保守得多,还有着“父债子还、赌债也是债”的传统思想,简直是从旧社会爬出来的小老头。
对何广逼着何飞赖账这种处理赌债的方式,他很不赞同,却又无力改变,已经好多次在何冬藏几个兄弟前叨叨了。
何广在心里长叹了一口气,他这一番心血,不但没换来多少感谢,搞不好还有许多怨言。
他不由暗暗在心底打定了主意,看在大伯嫡亲血脉的份上,他帮何飞这最后一次,以后……
不,再没有以后了!
他正在心里反思自己对待亲戚朋友的方式,一阵敲门声忽然传来。
他搬到新办公室后,来的人很多,敲门的却非常少。
李敢、房玉华、郑好这些经常窜来的人,都是从不敲门的。
理了理衣服,坐正了身体,用正式而沉着的声音喊道:
“请进!”
“广哥!”
恭敬的声音中,水玉堂笑嘻嘻地窜了过来。
看到是他,何广不由得有些奇怪,水玉堂也是从不敲门那批人中的一员,今天忽然这么有礼貌?
他脸一虎,笑骂道:
“你个猴一样的家伙,又有什么坏主意?”
他很了解水玉堂,突然这么客气只能是两种情况:
要么就是弄出啥事情来了,要请他帮忙!
要么就是想干啥坏事,拉他入伙!
“哪能,哪能,俺可是好人!”
水玉堂一边笑嘻嘻地分辨,一边左右打量了好一会。
确认没有人在后,他关上了办公室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