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静海不是没想过任牧野可能也参加了这场比赛，毕竟他的身型是那么熟悉，她不会认错。只是揣测和事情真正发生还是隔了一层，当事实清楚地摆在眼前的时候，李静海是真实地觉得胸闷气短。

为什么我邀请他他不来，瞿霆邀请他就来了？李静海在心里这样问自己，大概每一个花季少女都躲不过这样的天问。李静海在体育馆外侧看台周围漫无目的地踱着步，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何湛走过来催促她。

“比赛快开始了，我们得走了。”

十六进八那场比赛李静海的状态奇差，整场比赛她都好像丢了魂一般都失魂落魄，整个上半场她没有接住一个球。到了下半场，瞿霆那边大概是不忍心把她虐得太惨，有几次故意有心让球给她，李静海也只是挥着拍子木然地奔走，球落地了她才反应过来。

因为一方一直不得分，他们的比赛结果出来得要比别的组快很多，比赛结束了之后，他们一起走到看台边缘休息。

“不是说了不来吗？怎么又来了”李静海终究还是没有忍住，把心里话问出了口。

“喔……”任牧野的反应有些木讷，“瞿霆后来又找了我一次，我觉得玩一玩也挺好的，就赶在截止之前报名了。”

“是啊，当时你们都已经组好组了，强双双对这个没兴趣，除了任牧野，我也没人可找啊。”瞿霆笑着说。

李静海想说，不是这样的，这不是我想问的重点。不过话还未到嘴边她就感觉到了自己的可笑。

“不好意思，把你们淘汰了”任牧野看上去发自内心地抱歉。

“啊，不要这么说，你们俩的球技真不错，我输的心服口服，哈哈”，何湛说，他虽然报名了比赛，但对输赢并不执着。

“接下来我就可以安心看你们的比赛了”

八进四的比赛在三十分钟之后继续进行，校方为了表示对这个体育活动的重视，还专门派了个代表过来观看比赛，只是代表姗姗来迟。

何湛坐在观众席上只看了那代表一眼，立刻惊得蹲下来，因为那位代表正是他的父亲大人何校长。

“你瞒着你爸参加比赛？”李静海低声询问，何湛脸色灰败，答案不言自明。

“我得先撤了，球拍先放你那儿吧。”

“喔……好”，李静海点头，场上的比分咬的很紧，何湛已经猫着腰从后门安全撤离，没有了何湛，李静海大胆地坐到了看台更前面的位子。

任牧野今天穿了一件淡黄色的短袖恤衫，后背的部分已经被薄薄的汗打湿，他在下半场打得明显吃力，可能是因为连续作战的缘故。已经有汗珠从他的额头落下来，对方打过来一个球，他没有接住。

谁想到这狼狈的一刻竟莫名其妙地让李静海想去记录，她鬼使神差地掏出口袋里的手机，对着任牧野摁下了快门。

糟糕，闪光灯居然忘记了关。

看台前排距离赛场只有数米之遥，任牧野感受到了投射在他脸上的那抹强光，在跳跃着应对发球的间隙，回以李静海粲然一笑。

李静海注视着画面里男生的笑脸，静静地放下了手机，她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极为可怕的念头，也许她对他的感情，他从一开始就是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