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时后,他又握着银制的餐刀到地下室看望奥斯丁。
玻璃杯伫立原来的位置,只是盛的苹果汁被喝光,一滴不剩。
奥斯丁卷着薄薄的被单入睡,严实得不露一条缝隙,似乎生怕自己走光。
“奥斯丁?”
桑诺试探性叫唤他几声,当他没有回应,桑诺静悄悄地伸手进驱魔圈,一边紧盯包裹的人形,一边触碰玻璃杯。
他依旧熟睡,没有动静。
旋即,桑诺飞快地拿走玻璃杯,然后关门锁上。他盯着锁头犹豫一会,蓦地伸懒腰打哈欠。
兵来将挡,担忧不如睡觉。
近傍晚,杰克发来邀请,邀请他去家里共进晚餐。杰克特意注明:今晚妈妈做红酒烩鸡、黑椒牛仔骨……
那恭敬不如从命。
桑诺特意洗个热水澡,然后换上休闲的白色卫衣,再捎上皮夹克外套以防夜晚气温低。他提着黑色公文包出门,临走前回望去地下室的楼梯口。
数秒后,他锁门离去。
琼斯太太做的晚餐很丰盛,夫妻俩以为杰克惹麻烦,有意无意地打听杰克与他的小秘密。
既然杰克闭口不谈游戏恶灵,他便编造借口说因为乔治和鲍勃横死,来给杰克驱走晦气。
夫妻俩一听,自然相信桑诺的话,轻松不少。
饭后,桑诺来到杰克的卧室。
“嘿嘿,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重新练号,找到过的线索物品都在我脑里,两个小时就练完了。噢对了,新账号和密码在桌面。我到客房玩手机,你还需要我帮忙吗?”
“需要。你负责看着你的父母,无论听见什么声音,你们都不能进来。”
“好吧。”失望的杰克就此离去。
桑诺关上卧室的门,在门缝下洒一道驱魔叶灰。
之所以在新环境驱魔,因为他担心玛丽不肯再现身于自己的卧室,毕竟那里除了电脑,她无处可逃。
电脑一直开着,桑诺戴上杰克的耳机,输入新账号和密码登录游戏逃出生天。
这次杰克使用的角色是女白领,他仍是卡在“搜索玛丽的家”这个任务,为桑诺节省时间。
桑诺操控女白领四处悠转,附近的玩家有增无减。他顺道打开副本列表,发现医院副本的图标变灰色,显示维护中。
居然不直接关闭,莫非游戏方要补充恶灵?
必须斩草除根,他轻敲桌面思索。
不多时,他操控的女白领前往玛丽的家,再遇灰暗的楼道。头顶的灯光只是一道颜色,从没照亮过楼道。
女白领匆匆经过旁边的玩家,尽快使用钥匙打开玛丽的家门。
暗灰色的大厅重现电脑屏幕,墙上满是涂鸦。
这次他留心这些涂鸦,操控女白领检查大厅。如果游戏内有恶灵的容身之处,必定有咒语或者法阵符文存在。
游戏内的女白领提着烛台,柔和的白光染一片墙。蜡笔画的涂鸦层层叠叠,桑诺最大限度拉近景。
他甚至操控女白领蹲下来。
墙根有发现。
杂乱的涂鸦下面,写着不显眼又潦草的文字,他认得这是拉丁文,迅速截图。
沿着墙根观察,他找到几处拉丁文,直到耳机响起尖叫。
总有新玩家到卫生间触发任务。
桑诺赶紧去卫生间,里面挤着三名玩家,其中一个掉血最快。转眼,掉血最快的死了,随即轮到另一名玩家加速掉血。
末了,镜面猩红的咒语等待着桑诺,他毫不犹豫地念三遍。
“血腥玛丽。血腥玛丽。血腥玛丽。”
镜中浮现的脸增加许多,全面无表情地透过屏幕注视桑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