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浮生发狂地咆哮，地面蔓延出十多条冰链，朝着四面八方胡乱攻击。

玲婧耳边的呓语也渐渐变成了萱萱的声音：

“老大我这么相信你，为什么不救我？为什么不救我？我不想死，不想死。”

“萱萱，你在哪里？”

玲婧抱着脑袋，四处寻找，但是只有虚幻的呓语。

洛风皱着眉头，他从袖中拿出玉笛，放到嘴边，缓缓吹奏了一曲安神曲，众人才从混乱中清醒。

梦浮生瘫坐到地上：“我…刚刚失控了？”

蜀林点头，他的胳膊上被梦浮生刺出一道长长的伤口，触目惊心，几乎可以看到里面的白骨。

除了蜀林，其他捉妖人也或多或少受了点伤，一开始是受到鬼甲的群体伤害，现在是受了梦浮生的攻击。

“我们出来了？”

九娇疑惑地问。

扭曲的世界渐渐变得正常，白色的墙，黑色的地板，地表还有捉妖部的图腾。

这熟悉的环境，就是小馗捉妖部的通天大楼15层。

“太好了，我们回来了。”

李文龙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当然不止他，其他人也有同感。

北东祭也感叹道：“看来只要杀死鬼甲，就可以从他的梦境退出来。”

“刚刚我觉得自己会死。”神海长长吸了一口气。

他们互相看看，受伤最重的就是洛风和几个学员，但还好，都不致命，除了萱萱。

萱萱的身体完好无损，只是意识已经死了。

梦浮生和玲婧走到她身边，想要唤醒她，但是所有人都知道那不可能。

气氛从劫后的喜悦变成了失去同伴的忧伤。

空气似乎都凝固了。

还有周围的人祭品，也都安详的躺在椅子上，没有任何呼吸。

这次任务，失败了，彻底失败了，99哥人祭品无一生还，讽刺的是，最后出手的是捉妖人。

九娇当时原本可以阻止梦浮生的，她距离梦浮生最近，但她迟疑了。

那一秒，她心中升起一个念头，如果所有人祭品都有可能成为刑天的载体，那杀死一个鬼甲是绝对不够的，以防万一，所有人祭品都要死。

她知道拥有这个想法本身就很可怕，但这就是她的立场，在人类生存与良知之间做出的抉择，什么也不愿意放弃的人，最终什么也得不到。

九娇并不觉得自己的选择有任何问题，但她依然会在以后的日子里受到良心的谴责。

洛风放下玉笛，双膝盘坐，开始为自己治愈。

一道淡绿色的光芒将他包裹，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的伤口开始愈合。

其他受了重伤的捉妖人也被红烛月北等伤势较轻的捉妖人主动送去了医务室。

15楼内只剩下抱着萱萱尸体的梦浮生、玲婧和洛风，显得空旷而寂寞。

“对不起。”

玲婧低下头，声音回荡在会议厅。

梦浮并未做出任何回应，只是静静地看着萱萱，阳光投过窗户洒进来，照在萱萱的脸上，她仿佛只是睡着了。

“如果，如果我没有把她带进捉妖部，她就不会死。”

玲婧自责道，她从没想过做捉妖人这么危险，也许萱萱正如他哥哥所说，不适合做捉妖人。

“我没有保护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