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他会流露出这样悲伤的神色呢？这个人，冷漠疏离的外表下，也会为她的死而伤心吗？

在剧痛之中，意识又是分外地清醒，如同脱离了身体而存在。云初甚至想要伸出手，捏着楚陌的脸颊向两边拉起做个鬼脸。

她很想告诉他，不要难过。他笑起来很好看，不要总是那么不开心。

视线开始模糊，眼皮沉重得睁不开眼来。云初无力地闭上双眼，意识陷入沉眠。

“你动一下身体，看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那老人的声音再度在她耳边响起，云初这才从回忆中清醒过来。

她按照他的指示动了动手臂，发现虽然还有些虚弱，但已可以行动自如。

云初挣扎着想要坐起身来，身体虽然不再有剧痛的感觉，但大概是她昏迷过去太久，还是虚弱无力得无法坐起。

身体软绵绵地老实躺好，云初感到有些微微的晕眩。

“还有哪里会痛吗？”

云初微微摇头，轻声问道：“这是在哪里？”

“啊，这里是空明岛。”

云初恍然大悟，大概明白了她为什么会在这里，以及面前这老人的身份。

“他们都还好吗？”

虽然知道应该是景奕带她来这里的，那就说明他们平安逃了出来。但是醒来看不到楚陌和景奕的身影，云初还是有些不放心。

“他们很好。”他的语气有些意味深长。比起自己的伤势，这女孩子难道更在乎别人的安危吗？

虽然保住了小命，但她的身体离恢复健康还远，疲累虚弱得连说句话都困难。

云初重又闭上眼睛，口中喃喃说道：“那就好。”

“可怜的孩子。你就一点都不为自己担心吗？”

“我不是还活着吗？”云初嘴角扯开一丝微笑，“多谢你老人家救了我。”

“你可是差点就死掉啊，就一点儿都不害怕吗？”

云初意志昏沉，他的声音如同隔着水远远地传过来，模糊嘈杂得听不太清楚。

“你这个老头儿真是啰嗦啊。如果真的死了，也就不会有害怕。既然还活着，也只好继续活下去。这么简单的事情就不要问来问去，还是让我好好休息吧。”

虽然说对于救命恩人加前辈老头要尊敬有礼，但云初此时实在没有力气顾得及这些礼数。

身体虚弱得像是在不断向下沉，耳边传来嗡嗡的声响。意识渐渐模糊，在醒来后不久，云初再度昏睡过去。

莫长岳摸了摸鼻子，自言自语道：“多说几句话就要招人嫌弃，身为一个老人家也真是不容易啊。”

他看着云初睡着时安静的容颜，说道：“既然如此，就等你醒过来之后，我们再来叙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