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此刻朝臣们最开心的一件事,是事情处理完了,这已经延时太久的早朝差不多该下了。
还未等他们窃喜够,门外就传来了新的通报声:“雪贵妃驾到,麟晰公主驾到”
在下方站着的大臣们身体皆是一僵,然后僵硬地跪伏在地。嘴上说着雪贵妃千岁千岁千千岁,麟晰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心里却想着:今天这早朝怎么回事,没完没了了还?
走到殿前,雪贵妃与栗麟晰皆是向殿上的鸢帝栗燚施了礼,得到回应后便腰背挺直地站在原地。
栗燚看了看栗凌轩,又看了看栗麟晰。
这一早晨栗凌轩已经给了他足够多的惊喜,而现在栗麟晰来了,是否意味着会有新的惊喜?鸢帝栗燚表示很期待。
“麟晰与雪贵妃前来,可是有什么事情禀报?”栗燚明知故问。
“回父皇,儿臣今日前来,是为了给儿臣的皇兄补充贵妃赵氏谋害儿臣母后,皇后楚氏一案的证据的。”
虽说栗麟晰是个女孩子,还是这皇宫之中唯一的公主,平日里性子被宠的偶尔有些骄纵,但是多数时候还是非常明理懂分寸的。
所以相比栗麟晰那个过于凶悍的同胞皇兄栗凌轩,大臣们更喜欢这位小公主,哪怕她似乎继承了皇后楚琰毒舌的特点。
栗燚看着殿前的栗麟晰,思绪万千。
若说栗凌轩的长相只是部分随了楚琰,那栗麟晰就是几乎一比一复刻的楚琰,除了头发继承了栗燚京城血脉的乌黑亮泽之外,也就只有肤色更偏京城女儿一些,嫩白柔软。
所以当栗麟晰不卑不亢地站在那里时,栗燚的眼前,仿佛出现了30年前初遇楚琰的时候。
那个站在瓜铺摊子后面,理直气壮对着自己说:“瓜一两,本姑娘陪聊一两,一共二两,公子不会付不起吧!”的小姑娘。
栗燚暗中叹了叹,面上却依旧是一副凉薄的样子,他薄唇轻启,道:“那雪贵妃可是麟晰的证人?”
雪贵妃温顺地福了福身,道:“臣妾只是麟晰公主的证人之一,还有其他人在殿外等待皇上之后传唤。”
栗燚和栗凌轩几乎是同时挑了挑眉。
“父皇。”
栗灵晰先开了口:“儿臣母后至今仍处于昏迷之中,全靠皇兄的师兄所给的回灵丹吊着一口气。若谋害母后之人逃脱罪责,儿臣与皇兄今后面对昏迷的母后如何自处?又或母后苏醒见到害她之人仍逍遥法外,儿臣与皇兄又如何有颜面面对母后?今日皇兄称他不以君之臣的身份,而是以鸢国百姓之名向父皇请求降罪于谋害母后的凶手。麟晰是为女子,是我鸢国的嫡公主,本应担起公主之责,却因父皇母后,以及皇兄疼惜麟晰,至今不曾履行过一天身为公主的职责。可母后中毒昏迷,皇兄亦是身中奇毒。若麟晰此刻继续退缩,不为我鸢国人民担起公主的责任,那麟晰便是对不起父皇与母后的庇护、皇兄的疼爱,更是对不起我鸢国万民对麟晰公主的信任。”
栗麟晰眸光清澈地望着殿上的栗燚,再次施了礼,继续道:“今日,麟晰斗胆,以鸢国八公主的身份,恳请父皇,彻查谋害麟晰生母,皇后楚氏的贵妃赵氏一族!”
站的腿都麻了的朝臣们听着栗麟晰这洋洋洒洒的一大段,内心的震惊甚至比早朝刚开始时,栗凌轩手持宝剑拖着被五花大绑的赵贵妃闯进殿中的时候更大。
谁也没想到,一向看着有些娇气的八公主栗麟晰,会站在殿前说这么一番话。
更没有人想到,这众人眼中堪称鸢国吉祥物的八公主栗麟晰,竟表示要负担起身为一国公主的职责。
鸢帝栗燚继位以来,便主张给女性更多的权利。
这项主张的推动除了与皇后楚琰有关之外,也与栗燚上面那些表堂姐妹被栗燚那一代的皇子们当做争储工具而设计的事情有关。
所以事实上,与其他国家不同,鸢国的公主并不是用来维持邦交的联姻工具,而是实实在在手握权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