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且稍安勿躁。”栗麟晰劝慰道,接着面向楚何氏:“这制毒之人,今在何处?”
楚何氏面色难看了两分,道:“我孙女楚悦歌已故近三十载。”
“这奇花碎和月半醉,毒医门中留有多少?”栗麟晰又问。
“奇花碎与月半醉的制法极为复杂,且是歌儿独创,当初歌儿故去后,毒医门便只余下两瓶奇花碎,一瓶月半醉。其中一瓶奇花碎在鸩国圣上手中,另一瓶,恐怕就是用在了皇后娘娘身上。而月半醉于三月前丢失。”楚何氏道。
“据传毒医门毒草丛生,一般人想要在毒草林中安全无恙找到毒医门的入口都极为困难,为何会丢了这毒药呢?”雪贵妃问道。
“毒医门依山而建,周围确实布满了毒草,但并不是万无一失的。若是杀手或皇族之人,又或是极为擅长解毒破阵之人,想要进入我毒医门的库房,便也不是什么难事。”
楚何氏说的直白,虽说把自己家的守备不够完善这话说出来不太合适,但就像楚何氏所说,毒医门是四大隐世家族之一。
普通人别说想要穿过毒草林子找到毒医门的入口了,就连找到毒医门所在的山都是问题。
而鸩国的皇帝是个疑心病极重的人,隐世家族这种东西,是绝对不允许存在的。
是以他对于隐世家族的态度就是:即使你不入世,但是我想找到你的时候,我必须能找到你。
所以在鸩国的毒医门,明面上是隐世家族,背地里却不得不为了能在鸩国生存下去而帮鸩国皇族做事。
毕竟鸩国是这大陆上唯一生长毒草的国家。
依赖剧毒植物制毒的毒医门,不得不妥协。
不待众人再问,楚何氏又继续道:“前些日子,鸩国皇子常来我毒医门,与门中一位黄阶弟子交往甚密。后来鸩国皇子便拜了帖子,称好友在鸢国中毒,希望我神医门去人助他好友解毒。但我门中弟子回来的路上却是被灭了口。”
楚何氏的脸色忽的就差了起来:“杀人者极为残忍,那黄阶弟子几乎被剁成肉酱。”
想起自己见到的黄阶弟子那烂泥一般完全拼凑不起来的尸首,楚何氏牙齿咬得嘎吱嘎吱响。
殿上便一时沉默了下来,连栗燚都停下了在敲击桌面的手。
半晌,楚何氏像是恢复过来,便继续道:“黄阶弟子离开鸢国前,曾用我毒医门特有的传信纸鸢传信,来信中称,鸢国护国大将军赵氏,手中握有奇花碎,但似乎并不清晰用法,只打算用此毒毒害皇后娘娘。七皇子身中奇毒,听闻宫中太医的诊断,似是丢失的月半醉。因担心我毒医门所出毒药引来祸事,特将每日护国大将军府传入传出的信件手抄一份发往毒医门……”
楚何氏从袖中掏出几张薄纸,继续道:“而这两张,则是护国大将军府的原件。”
楚何氏挑出其中两张,然后将几封信分开放置在托盘中,由大太监呈上去给栗燚看。
每看完一张,栗燚面上的笑便更深一分,下面站着的朝臣心内的恐惧则更多一分。
他们今天这个刺激的早朝听到了太多的秘密,各个都能让他们的脑袋从此告别他们的身子。
“赵贵妃这家书写的倒是相当不错。”
栗燚笑的很是欢快:“图儿不慎将皇帝有意立储之事告知其他皇子,七皇子不可再留。”
“凤栖宫楚氏颇得圣宠,必除之。”
“毒医门之人不可再留,不日水木大人派人相助,切莫急躁。”
“将此毒投入皇帝每日所饮参茶内,年内便可计划扶持图儿继位。”
栗燚的表情极为灿烂,众臣则是知道,这位不苟言笑的鸢帝,今日便是气得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