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顾浅才开始觉得慌张!
反观青竹老道,却始终不咸不淡的盯着这个横空冒出的‘小东西’。
直到顾浅用几根木头顺利搬起大圆石,将人救起,惊讶四座,他还是一副丝毫不为所动的样子,仿佛他挑中的人,就本该如此。
傍晚时候。
眯缝眼终于处理完帐篷里的最后一个伤患。他将早已经麻木的双手的塞进铜盆的清水中,轻轻一撮,半盆清水立刻变了颜色。这大半天来,营帐里就他一个,忙的可够呛。
他叹了口气,端出个小矮板凳开始坐在帐前等。
算时辰,这会儿差不多那两位应该要回来了。
顾浅叫他眯缝眼,是因为他一笑眼睛就没了,这会儿,他眯着眼看远处的样子还好没被顾浅看到,否则,那小子定会笑弯了腰的嘲笑他。尽管他们才认识一天不到。
终于,视线中出现了两个人。
一个中年模样的人走在前面,双手憋在背后,一言不发,闷声向前。低着头,像是在生气。
他的后面,紧紧跟着个小瘦子,一蹦一跳的,走个路都不老实。也是一言不发。
眯缝眼咽了口口水,有种大事不好的直觉。
还没细想,两人已经走到帐前,他想也不想的站起身,站的笔直,恭谨道:“师父,您回来了。”
顾浅一只脚还没迈进去,随着双耳接受到的信息,瞳孔瞪得非常之大!
这个眯缝眼,他叫青竹老道‘师父’,也就是说,他们是一伙的。那么,早先在马车里,这小子也眼睁睁的目睹了她说瞎话、出洋相?
妈的,最近诸事不顺,她堂堂一介女流,好歹也是个知识分子,怎么老想着爆粗口!
青竹冷着张脸,轻声‘嗯’了一下,刚往帐篷里没走几步,便回过头来:“还愣着干什么,不知道给为师沏杯茶。”
声音不大不小,倒也察觉不出太多的喜怒哀乐。
顾浅愣在原地,进去也不是,不进去也不是。眼睁睁目睹那眯缝眼“喏”了一声,像就差没飞过去沏茶,被点了穴脉。
堂堂男子汉,样子极为狗腿!让人十分之不屑!
堂上那人继续看不出情绪,只一双漆黑的眼眸略过眯缝眼,直直扫在了门口的瘦小子身上:“这么点事儿,还用你师兄教你?”
伴随着说话声,眯缝眼的动作一迟疑。
顾浅望向青竹,只愣了几秒,立刻抢了师兄手中的茶杯,送上前去!声音十分洪亮的喊了声:“师父。”又老老实实的磕了个响头。那样子,简直比她那个师兄还要狗腿,狗腿至极!
脑袋里想起喧嚣:“滴滴、滴滴。恭喜你,完成了拜师的任务,生命值将会在原先的基础上增加两个月。好好享受吧!”
顾浅暂时松了口气。
按照她唯一的师兄善知(也就是眯缝眼)的说法:青竹脾气古怪,极少收徒,曾拒绝了多少权贵子弟。怎么就莫名其妙的收了你这个小东西?顾浅汗颜:她又何尝不觉得奇妙。怕是她命不该死吧!
第二天一早,青竹带着善知、顾浅二人,忙着处理些后续事物。越到后面,将士们伤的越轻,也没什么疑难杂症,青竹干脆就撒手不干了,整天躲在帐篷里喝酒。善知总嫌弃顾浅愚笨,连个草药都认不全,二人总是吵吵闹闹的。顾浅觉得这样也很好,虽不知秦军来着荒山野岭的究竟为了什么?但忙完这边,她就能跟师父师兄一起回会稽,好好学习医术。
她的生命值暂时还能活三个月,新的任务还没下发,并不十分着急。
吃过午饭,青竹善知二人在午觉,顾浅自知底子太差,正低头钻研早先师兄扔给她的医书。她正看到阴阳五行的部分,难啃的要紧。抬起头来休息的功夫,发现帐外正巧站了个人,不知何时出现的。
那人她认得,是蒙恬。大秦第一勇士,勇猛难敌,拥有三十万同样彪悍的蒙家军!
帐外的蒙恬发觉自己正被打量,朝顾浅招了招手。
“有人要见你。嗯··是蒙毅将军。”
顾浅诧异,对方倒是言简意赅,直接的很。也连忙点了点头,不多说废话,吃力的跟在后面,直到进了一处与士兵们同等陈设的帐篷。
蒙恬把人带到就先行离开了。顾浅站在帐外,就瞧见有人坐在里面。犹豫间,帐内传出个声音,朗逸的很:“你进来吧。”
顾浅点头,也不管里面的人能不能看到。又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表,使自己看起来像个男人。
为表诚意,她是女孩的身份,在她拜师那天就跟师父师兄招了。当时善知还意味深长的提醒她:这里是军营,全都是男的。若是有人发现有一个女人混在里面,不会有好结果。她虽表面上没在意,但总归还要把自己打扮的像个男人才安全。
刚走进去,顾浅就撞上了一张脸。她有点熟悉,说是朝思暮想念念不忘都不为过。故而,一时间惊讶的无法自已,整个人愣在那。
她本来就瘦,穿着宽大的袍子虽有几分英气撑着,可无奈,女性柔美的线条还是会出卖她。再加上这目瞪口呆的一愣,让人颇有种想上去捏一捏那张肉乎小脸的欲望。
不过,帐篷里的人控制住了这一想法。
而是换上一副,在巷子里初识那天‘公子世无双’的笑脸盈盈,足够魅惑众生。更别说是没怎么见过世面的顾浅。
“不记得了?”
他柔声道。也不知是身体虚弱尚未恢复,还是刻意。总之,这声音,让顾浅花痴的本性差点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