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浅缓缓的,将下巴往上抬了些。第一次没了主意。
胭脂早就没在哭闹,而是怪乖乖坐在凳子上,静悄悄目睹着帐篷里所发生的一切。当眼睛转到顾浅的身上时,察觉到后者有些惊慌失措的目光,嘴角闪过一丝微笑。
这个微笑,放在如此小的一个孩子身上。非常不符合常理,却让人无端觉得安心友好。
宛如一个小大人。
还是个深不可测的小大人。
“大哥。”
众人皆是一副静默、不知该如何自处之时。胭脂的小嘴动了动,从凳子上滑了下来。在众人的目光下,迈着小碎步跑向呼延君。
原来……他们是兄妹。
顾浅了然。又突然意识到这不是她该关心的。眼下,她的小命都还在别人的手上!
“大哥,这是我近来刚认识的秦人。阿妈说,出了草原后的风景很好,我想去问问是不是。”
胭脂软糯的道。
呼延君方才的脸色还不错,听到这话,竟突然一下变冷了脸色。
“公主累了,齐猛,送胭脂回去休息,好生照顾。”
瞬时,人群里涌出个将军,答了声:“诺。”随即将人带走。
那日,正好是这样一个小变故,顾浅便没有再受到责罚。呼延君也没有再问她什么,而是直接唤人将她送了回去。
刘三他们一见顾浅回去,皆是一脸的惊喜。问了好几遍发生了什么,为何她的脸色如此难看。
顾浅也一直在摇头说没事。
这件事似乎就这样相安无事的过去,就像从没发生过一样。
妙的是,胭脂那日并未说出顾浅抱她时弄伤她的事情,不知是刻意隐瞒,还是别的缘故。
再后来。
不管是呼延还是胭脂都没再去找过她,就算是守卫,也没再去找她的麻烦。
顾浅总觉得似乎不太对劲。感觉少了什么,更多的是失望。
接下来的几日,大家依旧早出晚归,忙于矿山的事情。说起矿山,其实很怪。顾浅觉得,这不像是什么重金属的矿山。匈奴人对于挖掘的事情总不轻易言语,矿山的存在更像是一个隐晦。说不得,提不得。
大家条件继续艰苦,饭继续吃不饱,眼看着胭脂五周岁的生辰就到了。
清晨,大家正围坐在一起喝粥。
天气越发寒冷,大家说话的时候从嘴巴里呼出的气体已是白色。特别是草原的气候,诡异的很。早晚的温差十分之大,常常会有人被冻得发抖。不自觉就有人发了寒热之症。
约是顾浅与胭脂认识的缘故,看守的人对她格外松泛些。她便有机会要来些红糖姜片煮水,偶尔早上发给大家。不管是徭役,还是原先就在的苦役,甚至不乏一些身体不适的匈奴看守,也会慕名而来。受了些药草的恩惠。
故而那日清晨,顾浅照例还是在熬红糖生姜水,偶尔来个人,她就会打一碗递过去。实则心里在乱七八糟的想事情。
说到底,还是关于胭脂那个小丫头。奇怪的很。
约莫着又听到了脚步声,她头也不抬,便拿起了碗。却听得一旁的看守纷纷叫了句:“齐将军。”
“齐将军,不知有什么大事,让您亲自过来了。你看,若是有什么事情,您交代我们小的去做就好了。”一位看守迎来过去。
来的那人,面对大家刻意的奉承,脸上没表现出任何变化。而是将手一指:“我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