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到……顾浅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虽然安静,可整个寝宫里,差不多每个人都各怀心事。
一部分看热闹的,一部分,就是身处于热闹之中。
这其中,有一部分人是秦始皇的亲信,见惯了各种心态下的他。还有一部分,是如同顾浅这样的人,见惯了或是听闻了始皇帝的飒爽英姿,豪气冲天。未曾见到过秦始皇也有这样搞不清楚的时候……
果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当时如此流芳千古,万众瞩目的皇帝,也会为后宫的诸事感到烦忧困扰!
虽说这件事顾浅也牵扯其中,但此刻还是免不了好一番感慨!
纵使此刻寝宫里争论成这个样子,他依旧沉默不语,犹如不存在于这里。
“一派胡言!”
陈大夫突然开口,连同嘴边花白的胡须也在跟着抖动!
“老夫活了这么长时间,就没有听说过这世间还有会看病的老鼠!你用了药就用了药,现在已经证据确凿,你只需乖乖伏罪即可,哪有这么多言之凿凿!”
“言之凿凿的是陈大人您吧!”
顾浅朝着始皇帝的方向拱手:“草民刚才是在向皇帝陛下禀报情况,并非是对陈大人您。你怎会一直抓住草民不放?难不成,您是以为我方才表述的还不够清楚,误以为草民是在与您对话?”
顾浅说话间,目光转向一旁的气到颤抖的花白老人,语气极为挑衅。
后者愣了一下,张了张嘴:“……我……我……我只是……”
“好吧!”不等陈大人有所回应,顾浅顺势转过脑袋,重新换回毕恭毕敬的表情,望向帘后:“暂且就认为是陈大人您年迈,没有听清楚草民方才的表述。可是您方才也说了,是通过脉象,怀疑娘娘服用了不属于药方之内的东西。并且您还怀疑这药是草民放的。暂且不论这件事是否是草民所为,您也只是单方面的怀疑而已!怎么就能称得上是‘证据确凿’呢?其二:您方才口口声声说我这小灰鼠是怪物,既然是怪物,它能做的事情就是我们所无法预料的!能治病又算得了什么?接下来,您又口口声声说您从未见过会治病的老鼠!您前后的话自相矛盾,根本毫无逻辑性可言,所以草民暂且认为你只是在凭喜好说话,恶意揣测,并无实证!”
伴随着最后一个字,最后一个声音的发出,顾浅十分满意的闭上了嘴巴!
她已经很久没有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说这么多的话了!更何况这次生死攸关,她的心里负担本就大,能这么准确有逻辑有攻击力的说出这么长的一大段话来!并且还把见过许多世面的陈大人给气成了这个样子,着实难得!
她觉得心中十分的舒爽……甚至还有些想笑!
可惜这时候只能憋着。
“你……你一个山野大夫,哪来这么多的歪理邪说……”
“好了!”
帘子后面有人敲了敲桌子。
只淡淡的几小声,四下瞬间安静了许多,又恢复到连彼此的呼吸都能听到的境地!
“各位爱卿都不要在争辩了!”
许是半晌没怎么说话,陛下的声音有些许的嘶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