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城春色,弱水三千,他求的,唯有一人。若其而不得,宁愿孤寂一声,不作他想。
熄灭油灯,齐映躺进被里,握着爆竹芯的那只手贴在腿边,守护之至,如守护他不愿意被旁人察觉的美梦。
梦中,红花大马上坐着的他,一袭喜服加身,回顾蜿蜒的娶亲队伍,艳红如霞。鼓乐吹吹打打,司仪忙把谷子、豆子、甜糖洒向人群。挽着同心结的红绸另一端,沈荷手持团扇遮面,在男女傧相引导下,夫妻对拜。她好美,明知道是梦,梦里的齐映依旧满心欢喜。
两只婴儿手臂粗细的花烛高照,沈荷端坐在鸳鸯喜被上,齐映笑笑,轻轻按下她持扇的手。流光拂动,齐映扶膝蹲下,姿态低如衬托荷花的绿叶,对着她红粉的嘴唇,吻上。一点,一点,一点,品尝着如梦似幻的欢愉。她的唇,好软,温温热热,叫人不舍得离开。那种想要在她身上夺取更多的妄念,又一次出现在脑中。
齐映习惯性地克制住,停止了亲吻的进犯。
这回,主动的是沈荷,她凑上前来,热情如火。
无妨,只是一场梦。
沈荷吻从嘴角到下巴再到脖颈,带着一种急迫感,游走到他的胸膛前,齐映一僵,脑海犹如同时点燃堆积成山的爆竹。
“吞下它。”
轻浮且娇媚。
……,这不是沈荷的声音!齐映瞬间睁开眼,打破梦境。此时此刻,冯若月紧密贴在齐映身上,双腿卡主他的身躯,抚摸着齐映的脸,一再央求他吞下一团来历不明的碎屑。
“这是做什么。”意乱情迷的冯若月不断用脸磨蹭着齐映面颊,怨则说出口,变成了娇滴滴的嗔怪。
“你,这话该我问你!”齐映紧蹙眉头,只觉得厌恶,一把推开身上的冯若月,转身下床。他宁可这是梦,一场噩梦。
冯若月扯住他,乞求道:“吻我,你吻我好不好,吻我,像刚刚那样,你明明很喜欢。”
得到过回应的冯若月,愈发渴望齐映给予她更多爱怜疼惜,齐映的吻,齐映的人,对她有难言的魔力。一个吻,冯若月便忘记了在苏家的种种不快,忘记苏家能带来的富贵体面。
“苏夫人,请你自重!”
冷冽的嗓音流入耳里,冯若月强忍着怒意,咬牙道:“这里没有什么苏夫人!”
齐映猛地抽回衣袖,手中一下空了的冯若月急忙跳下床,双手环抱住齐映的腰,“别走,你不想要我的身子么?”
说着,她的手由齐映腰处往下一寸,即便被无情推开,她仍坚信人的嘴会说谎,身体却不会。冯若月绕到齐映面前,抛出一句自以为更具诱惑力的话,“我还是未嫁身。只要我不说,这里发生的事,没人会知道。”
冯若月白皙光滑的两肩随呼吸起伏,她已经做到这个份上了,尊严脸面一低再低,再多一分拒绝,都有可能引爆她。
但她没想到,齐映从面前闪过,竟然无视她,无视她的请求,践踏她的尊严,甚至连一个回应都吝啬给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