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若月思索片刻,明确道:“既然替投,该对手选出人选,输赢才算数。”
“对对对,该我选。”苏薇抢着肯定。
“盛姐姐,如果她挑个不会走路的小孩,我妹妹不是输定了?”青衣少年默然神伤。
盛青青挤挤眼,道:“好啊,你选便你选。你的手法看着不是新手,在场熟悉投壶玩法,并且同你年级相仿之人,不论男女,你选出一个来,每人三箭。”
盛青青把范围缩到更小,不仅要年级相仿,更要熟悉投壶玩法,苏薇略显犹豫。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又反悔了?”盛青青蔑视道。
“谁反悔了!”苏薇环顾面前,第一眼看向陆定渊,陆定渊没在看她,反而看着盛青青。苏薇恼怒不已,继续来回搜寻合适人选,突然看见角落的梅娘,抬手指去。
“这个爱吃荠菜饼的下人,你出来。”苏薇扬声道。
梅娘一惊,连忙推辞,她真不会投壶这等游戏。
讲好选熟悉投壶玩法的人,苏薇很快锁定梅娘身边的沈荷。这人脸色苍白,没有多少血色,整个朝不保夕的样子,好像池边风大再些,这人便会被吹到千万里远。
苏薇嗤笑一声,纤长的手指向旁边一挪,道:“就你了,你会不会投壶?”
沈荷白净的脸上带着些许冷淡的笑意,反问她:“你先,还是我先?”
“当然是你。”苏薇大喜,认为自己胜券在握。
沈荷来秀州的这几年,始终养在深闺,冯家宴客不曾坐席,官眷商贾间游乐雅会更不曾去过。因此,这些官家公子、小姐,并没见过她,亦不知道她是谁。
恍然一见,只觉盛光下容色倾城,三分病态惹人怜爱。
“这位是?”
人群议论声里,四五人纷纷摇头表示不知。
“阿娘是世界上最美的人。”
“不对,那个姐姐才是。”
一边童言无忌,两个梳着满头髻子的孩童在各自乳娘的怀抱里争辩着,一个挥着胖嘟嘟的双手,一个噘着嘴抗议,逗得周围的人忍俊不禁。
沈荷一下子成为投壶台众人的目光追逐的对象,仿佛因为她的出现,这场比试增添了诸多趣味。先前乌烟瘴气,因她出尘姿仪,破了个消散。
在众目睽睽下,沈荷接过刘家仆人递上来的三支羽箭,不多闲话:“每次单投一支,或多支齐投?”
齐投的玩法复杂些,自认投壶是自己的强项,苏薇毫不犹豫回答:“一箭单投,剩下两支一起投。”
在旁的冯若月逼自己生吞怒火,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见沈荷这个贱人。她双唇轻颤,眼神死死锁在沈荷身上,写满怨毒。只待沈荷看自己一眼,没想到,沈荷始终没侧目瞧瞧近在咫尺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