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慕晨就算再气,仅存的理智让他心知肚明自己是来干嘛的。
他不在的时候,人芮珍把亲侄女照顾的好好的,他向人千万般保证自己能把病人照顾好人家长才放心离开,结果人前脚一走他自己也跑了,无论缘由,这都很不像话。
尽管,此时此刻,仿佛一只濒临自燃的火药桶,骄傲的男人已然被孙岩玫气的,恨不得从来没有到过医院。
宗慕晨在护士台安顿好孙岩玫,用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然后外卖甜点送到医院,好话说着,让她们且先帮忙照看一下几乎要把自己气死的亲老婆。
然后下楼,在楼下的花园抽了根烟,有什么办法,媳妇是亲的,自己一意主张要娶的怨不了别人,只要气不死他就还得受着不是吗。
所以再上楼回到病房的时候,心态自然就好的多了。
“是不是快结束了,想吃什么,我先在手机上查一查!”
进门觑了一眼孙岩玫的药瓶,看液体的量已经到了瓶底,最多十分钟,她就可以下床活动了。
孙岩玫看他像没事人一样,想说就这样吧,还是对他不抱希望的好,可终归心里有道坎,不说点什么,胸口憋着股闷气很是不舒服。
“宗慕晨?”
宗慕晨闻声抬头,看她一本正经的脸本能就心里发怵:“你又怎么了?”
和李欢槐,就真的不能算了吗,他现在只要想到她们俩,头皮发麻。
这一次,孙岩玫没有被他不耐烦的语气击退,淡淡的说:“我就问你一个问题,你可以不回答我,但自己好好想一想,行不行?”
她都这么说了,态度又好,气场又是难得不那么咄咄逼人,宗慕晨还能说什么,除了一个“好!”字再无其他。
“自己摔一跤我怕你打我不成,为什么我要撒谎?”
他要逻辑,可以,她给他。
她不知道李妈妈为什么撒谎,兴许不是故意的,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李欢槐出了门她不知道,所以宗慕晨从逻辑和多年的认知推算,对她的话深信不疑。
好,她也可以不怀疑长者,但换个角度,异位而处他也考虑一下她的位置,孩子已经没事了,不过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她为什么撒这种一个电话就能戳破的谎?
宗慕晨像是被什么重重的东西砸了一下,嗡的一声头晕眼花,他以为她就是单纯想找李欢槐的茬。
可是细想,这个脾气闹的一点都不高级,一个不小心连他都会彻底的厌倦,她不是傻子,为什么这么做?
孙岩玫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宗慕晨,见他认真了,舒展的眉头逐渐纠结的拧巴起来,她见好就收,这么多年对李家人的认识已经根深蒂固,她比谁都要更加清楚,改变不会一蹴而就。
“我要上厕所,帮我喊一下护士!”
达到了这一次开口的目的,孙岩玫不再纠缠,该吃饭该下楼散步该干嘛干嘛,当务之急自己要做的最重要的事,就是照顾好自己和孩子。
宗慕晨陷入沉思而散乱的视线在孙岩玫小巧而挺拔的鼻尖处聚拢,伸手按了下床头的呼叫按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