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悦也不打算将话挑明,反正,只要沧澜帝最后能够认清现实,知道太后的身子只有她才能治就好了。
她极为礼貌地请了几名公公进府喝茶,只是那些宫监哪里敢多逗留,很快都回宫复命去了。
有了沧澜帝的这一出,对苏悦倒是没什么影响,只不过,眼下大半个京城应当都已经知道苏悦活着回来了,那些暗中隐藏的势力,那些老熟人……应当也要按捺不住了。
苏悦弯了弯唇,带着容邾走进了苏府。
爷爷的身体有了她的三颗护心丹护着,她不急于这一时将爷爷救出,反倒是趁着这个时候,她打算重整苏家,为爷爷的回归洗清道路。
苏悦安排了十名宫女将苏府上下打理一番,便带着容邾出了门。
眼下的苏家已经暴露在所有人的视线中,实在是危险得很况且容邾还有容老爷子留下的永春堂要打理,她要亲自将容邾送回永春堂才放心。
经历这一次,容邾沉默寡言了许多,他在宫中时,太后几次病危,可容老爷子却迟迟不曾出现,沧澜帝怒极,好几次都要拿他出气。若不是云鹤在旁周转,恐怕他早就被沧澜帝杀害了。
他也真实地感受到了皇家的勾心斗角,心中对爷爷的话更是坚信,皇宫这座牢笼,他一点都不想进去。
“小邾儿,你爷爷的话你要听,但是有一句,他说得不对。”苏悦摸了摸容邾的脑袋,一双眼黑溜溜的,带着几分狡黠,“一味忍让,根本改变不了什么,只有弱者,才会选择逃避。”
诚然,沧澜国对于容鸿老爷子来说,是个禁锢之地,但对于小容邾来说,却未必不是磨炼。
作为炼丹师,除了被当做客卿供奉以外,未必就不能反客为主,把握住沧澜帝的命脉。
苏悦的一番话,落在容邾的心里,就如一块小小的石子,落在池塘中,荡起了千层水花。
他睁大了眼睛,“苏悦姐姐,你为什么不怕被皇上抓去炼丹呢?爷爷说过,皇宫里供奉的炼丹师都很可怜的。”
苏悦挑了挑眉,“你要记住,打蛇打七寸,拿人拿三分。永远不要让人看透你的底牌,那样别人才会敬畏你,惧怕你,但是不论何时,都要记得给自己留一条退路。”
日头已经落下,两人走到了永春堂所在的地方,几名伙计早就关好了店门,苏悦伸出手,敲了敲门。
“谁啊?今日不开店。”一名伙计一边吃饭,一边开门,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着,见是容邾和苏悦,他惊得嘴里的馒头都掉出一小块,“小少爷!你没事吧小少爷!”
“去吧。”苏悦笑了笑,松开了容邾的手。
容邾回头看了一眼苏悦,默默点了点头:“谢谢。”
他的脑海里,还回荡着苏悦说过的话,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苏悦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让人感觉她所说出的每一句话,都是正确的。
送容邾回永春堂后,苏悦目送着永春堂的门缓缓合上,在黄昏中站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