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以前的福伯,他是打死都不愿意相信自家一向性格欺软怕硬的大小姐竟敢公然违抗圣旨,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
奈何他才刚刚说出口几个字,苏悦就猜到他要啰嗦什么了,她笑了笑,风轻云淡道:“福伯,我已经没有九族了,就剩下一个爷爷了。无论怎样,我一定会救出爷爷。”
她自出生之时,便被人谣传是不祥之人,说她克父克母,母亲在生她的时候就难产而死,父亲得知这个消息后,悲痛不已,永远地留在了战场上。苏悦从小到大,都很少见到自己的父亲,记忆最深的那一次,是沧澜帝派人送来了她父亲苏越的尸身。
那也是年纪尚幼的苏悦第一次见到死人的样子。
几个叔伯在苏悦的面前,毫不留情地掀开了盖在苏越尸身的白布,那近乎千疮百孔、万箭穿心的模样,直接展现在苏悦的眼前。
苏悦甚至,能够想像到,父亲当日身死的模样。也深深地记住了,那些叔伯看似关心,实则恶毒的丑恶嘴脸。
即便是重生一回,这些也是深深地印刻在了苏悦的脑海中,在这一刻,无比清晰。
福伯也是知道苏悦对那些叔伯的恨意的,他叹了口气,“大小姐,这件事情您自有分寸,但福伯真正担心的,是您和老爷的安危啊。”
“无事,”苏悦却是淡淡一笑,谈起了另外一件事,“对了福伯,我们十方赌坊是不是也该整修一下了?趁这次机会一起修缮好了。”
福伯见苏悦的心思根本就没有放在他的话上,叹了口气,也没有再劝。
用完膳后,苏悦可没敢忘记,自家府中还住着一位体弱多病的王爷,她回了小厨房做了些药膳,本想喊住一名侍女给那厮送过去,但想了想,她好像今早出门的时候忘了给楚燚检查身子,病人的身体状态瞬息万变,她可不敢耽搁。
这样想着,苏悦便去了楚燚的小院,权当散步了。
四周很是宁静,苏悦叩了叩房门,过了一会儿,里头传来了突兀的咳嗽声。
这就是楚燚给苏悦的答复了,苏悦可从来没指望过那厮会理会自己,就顾自推门进去,将药膳搁在桌上,走过去,给楚燚检查了一下身体。
“怎么可能?”
苏悦一惊,楚美人是魂体,没有脉象,还真有些难办。她还是不太相信,直接将一抹精神力探入,无奈还是发现,楚燚的身体与前几日他半死不活时没什么两样,只不过是断裂的肋骨在苏悦的木之灵力的修复下,稍稍恢复了一些。
对苏悦的神情见怪不怪,楚燚抽回自己的手,不咸不淡地哼了一声。
“不是吧?大美人你怎么这么惨?”苏悦哇了一声,满眼都是不可置信,作为一个身体素质不要太棒,吃嘛嘛香的人,苏悦从来没有想到,世界上竟然有楚燚这样的体质,无论她用了多少药物和灵力,他的愈合速度不及常人的百分之一,近乎没有。
过去了三日,就算是一个没有武力的普通人,在苏悦用于治疗的木之灵力下,伤势也应该好的差不多了。
“有问题?”楚燚却是不可置否,他对自己异于常人的体质早就习惯了。
苏悦第一次觉得,有人比自己这个天生废柴还要惨一百倍。她怔了怔,“没事。只要你付得起诊金,你在我这住多久都成。”
提到诊金,楚燚的嘴角抽了抽,自己的棋院都快被这小不点搬空了,她还大言不惭地向他伸手要诊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