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可以的。”贾东风笑着点头,想当年圣帝也是在她很小的时候,便与先皇带她体察民情,那样无忧无虑的时光想来就十分怀念。
“陛下太纵着殿下了,殿下如今已经四岁,正是读书的好时候,怎能耽于玩乐呢?”甄连城凝眉垂眼道,但话一出口,突然想起,贾怀璧并不是贾东风的孩子,她与贾东风腹中的孩子不一样,她注定无缘大位,或许,贾东风便是要无拘无束地养着她,让她开心便好?
忽然的生疏起来,虽然他与贾怀璧就像家人一般生活在与贾东风身边,然而他们并不是真正的家人。
贾怀璧留着甄连璧的血,与他才是真正的家人。
贾东风,如今是孤家寡人,她唯一活着的兄长在大齐,与她有肌肤之亲的傅欢情守在北魏,有骨血联系的孩子还未降生。
自己和怀璧,终究是外人。
甄连城望着近在咫尺的贾东风,两人的距离很近,可是仿佛永远触摸不到,似乎隔着无形的墙,无论如何都不能打破。
似是看穿甄连城的想法,贾东风轻轻摇了摇头:“怀璧还是个孩子,就该嬉戏玩闹嘛!什么家国仇恨,浩然正气的,都不要急,先看尽清风明月,杨柳依依和草长莺飞,看尽一切美好的事物才对嘛!”
是了,只有看尽繁华喧嚣,才能深深热爱这江山和百姓,才能真正养成帝王的胸怀,以天下为己任,正如她自己。
以前只是傅欢情说起过,不想贾东风是真的对毫无血缘关系的贾怀璧视如己出,甚至按照自己成长的路子悉心栽培。
是自己多心了。
甄连城抬起眼,两人的目光正正对上,仿佛胶结在一起,而后微微错开视线,彼此一笑。
方才那堵无形的墙,顿时消弭不见了。
然而只是一瞬,贾东风掩了笑意,轻轻一叹道:“甄相,现在大周内忧外患,虽然前有算缗告缗之策,后有平准均输政令,可还是缺钱。”
算缗告缗解了北魏侵犯的战事困局,平准均输刚刚有了些起色,却遇上蜀州的疫情。更有胡公公跨越疫区自以为是的千里奔袭,一路不知侵染了多少地方驿站,若是有一处感染,只怕平准均输便要废了,莫说官家,就算民间大商贾,也不敢冒着性命之忧赚钱哪。
而且城一封,物资不畅,若是粮食不足,只怕要浮尸遍野。
贾东风要钱不是为了生财,是为了向大齐买粮,以备这最后的万一。
“微臣确实有良策,既可以解国库的未来之急,也可防范各地布政司之乱。”甄连城微微一笑,对于大周的富国之路,他早已成竹在胸,如今只是娓娓道来,“陛下只需要收回各地的铸币权,明令民间铸币违法,统一货币的度量,便可多出很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