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因为不至于,所以被人家这么打脸,我气不过啊。他要是真喜欢别的人,和我说清楚我绝对不会纠缠他,为什么要让大家这么难看?”
瞧,即便到这种时候,慕已夏最怨念的并不是孙珩劈腿,而是为什么要让事情变得这么不漂亮。
慕小姑娘喜欢所有事都按既定的规则和礼仪进行,抗拒一切让一切变得不漂亮的人或事,所以多年来都在人前过得克制而自持。
顾寒慕默默喝了口酒,侧眼看她,语气里有些似是而非的挖苦,“所以你这是心有不甘吗?”
“倒也不是。”已夏咬着手指,有些心不在焉,突然拿起桌上的第三杯酒,一饮而尽。
然后转过来凑到顾寒慕面前,身体微微倾向他,表情有些不明所以的苦恼,“我有哪里不好吗?”
顾寒慕不防慕已夏会突然凑近,挨得那么近,顾寒慕都能看到她长长的的睫羽扑闪扑闪的,时不时挡住她眼里有些委屈又困惑的光。
她身上淡淡的香气混着微弱的酒香在他鼻尖一晃而过。这些都像一阵风,悄无声息吹进他心里,他身体未动,只是握着酒瓶的手指紧了紧。
认真地等了一会儿,似乎是看顾寒慕没有要回答自己的意思,慕已夏有些失望地低头。
刚想直起身体坐回来,就有淡淡的声音落在她头顶,“也许就是因为你没有哪里不好吧。”
慕已夏猛地抬起头看着说话的人,似乎不太明白。“什么意思?”
顾寒慕看着眼前有些傻呆呆眼神又开始有些涣散的人,默默叹了口气,这个人的酒量是不是也太差了?
情不自禁地,抬起手捏住已夏的下巴,微微抬起,声音里有些懒散的轻狂,“你有在他面前这么喝醉过吗?还是会凑得这么近和他说话?”
顾寒慕说这话的时候,微微倾身,反把已夏逼地往后靠了靠,唇几乎要碰到慕已夏的脸,两个人的气息似乎交织在一起。
慕已夏感觉到顾寒慕的唇在自己鼻尖轻轻擦过,他的气息拢下来,她脑海里莫名闪过一些画面,让她有些脸热心慌。
慕已夏想,大概酒精又上头了,她果然不该逞能。她有些不自在地侧了侧头,嘀咕了一句,“我和他还没那么熟。”
“呵”顾寒慕的笑里突然冒出些不知所谓的火气,捏着已夏下巴的手指用了点力,把她扭到一边的脸转回来,强迫她看着自己。
眼睛眯了眯,脸上笑着,却让人丝毫生不出暖意,语气里有明显的讥讽,“所以你是特意挑了不熟的人谈恋爱吗?”
慕已夏的下巴被他捏着隐隐作痛,她不知道顾寒慕又哪根筋不对,自己是哪句话又惹到了他。
她心里想说:本来也没有人一上来就会很熟啊。谈恋爱不就是两个人越来越近的过程吗?
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顾寒慕的脸色,她莫名有种她要是但凡再说一个让他不爱听的字,他都要灭自己口的感觉。
所以已夏默默忍住了这句话。她抬手去掰顾寒慕的手,那手却还在不高兴,一点不肯配合。
不知道是突然福至心灵还是酒精终于麻痹了神经,已夏仰起头,挺了挺腰让自己直起身一些。
然后双手捧住顾寒慕的脸让他离自己近了些,已夏在顾寒慕的唇上轻轻得啄了一下。
没有料到慕已夏突如其来的“偷袭”。
顾寒慕漆黑的眸猛地睁了睁,一把扣住蜻蜓点水地撩拨了下自己,他连个渣都没尝着,却要丢下他逃跑的女人的后脑勺。
额头抵着她的额头,那些温热而带着明知故问笑意的字眼直接落到已夏脸上,“你这是做什么?”
慕已夏被扣住,她没有动,鼻尖全是顾寒慕的气息。她眨着眼睛,能感觉到自己的睫毛扫在顾寒慕的鼻梁和眉眼间。
她开口,唇几乎刷着他脸颊的皮肤,“你一直数落我,太啰嗦了。”
嫌他啰嗦,所以亲他让他闭嘴吗?
顾寒慕唇角扯开些玩味的弧度,他浓郁的眸和这黑夜融为一体,只有窗外遥远的灯光偶尔照出里面的邪妄。
他轻咬着已夏的耳垂,低声蛊惑,“你这么撩我,后果你承担得了吗?”
已夏的耳垂敏感,身体忍不住抖了抖,有些不习惯这样的举动。
她大脑有些混沌却又异常清明,顾寒慕一次次撕开她精致妥帖的假面具,让她有些惶恐不安,而那种陌生的新鲜感又引诱她靠近。
她微微推开顾寒慕,有些不高兴般嘟起嘴盯着他,“不是你说可以试试的吗?我就想试试。”
顾寒慕觉得自己的心脏在看到慕已夏脸上娇软又带着些任性模样的时候,狠狠地软了一下,连带着他浑身的骨头都软起来。
他一只手在已夏腰间捏着,声音有些暗哑,还有些心浮气躁的克制:
“我最后再给你次机会,一会你要是想反悔,我可不会心软。到时你再甩我巴掌也没用。”
慕已夏看着顾寒慕清冷立体的眉眼落在自己眼前,而此刻里面的欲望和火热和这清冷形成了鲜明的反差,让顾寒慕散发着邪肆致命的蛊惑。
已夏只是觉得今晚不想当循规蹈矩的完美淑女了,偶尔放纵,明天的事就留给天亮以后的她去烦心吧。
她伸出一根细白的手指,点在顾寒慕的眉心,然后一点点顺着高挺的鼻梁下滑,摩挲过他的薄唇。
最后学着顾寒慕之前的样子,有些痞气得挑起顾寒慕的下颚,眼波里流转着朦胧而浅媚的光,“原来他们说的禁欲系男神就是这样的啊。”
顾寒慕觉得自己最后的一丝理智就随着慕已夏那根手指,彻底被挑断。
他倾下身,低沉的声音里裹着几分危险的笑,“他们知道的太片面,还是让我自己来告诉你吧。你要好好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