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希存从熙熙攘攘的人潮中穿行而过,一眼看到了不远处冲他挥手,笑得眉眼弯弯的小姑娘。
樊希存眼里的桃花便忽如一夜春风来,霎那间十里芳菲,灿烂醉人。
他的唇边掀起温柔,也抬起手,冲那窈窕身影挥了挥。
有路过的年轻女孩子无意抬眼看见,已经擦身而过,却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两眼。
脚下的步子不疾不徐,却又好像大了些,毫不犹豫地径直走到那欢笑的眉眼面前。
“等很久了吗?”声音里是无尽的柔软和关切。樊希存看着眼前的人,专注的目光里都是深情的笑意。
“没有,也才刚到。你没看我一支雪糕还没吃完。”已夏不在意地摇摇头,笑着晃了晃手里的雪糕。
“来的航班上累不累?”樊希存自然地抬手替已夏拨了拨微微有些乱的刘海,声音里都是柔情。
“今天还好,就两个客人,所以不怎么累。”已夏一点都不抗拒樊希存的触碰。
相反,她也下意识般抬手,挽上樊希存的胳膊,樊希存也一脸习以为常的样子。
慕已夏15岁不到就认识樊希存了,那个时候两个人都还是情窦初未开的半大孩子,在一起的日常就是斗嘴吵架,闹别扭再和好。
樊希存从小嘴甜会哄人,加上他长得好看学习又好,在长辈面眼里就是“完美小孩”的代名词,愣是把已夏的妈妈哄得特别喜欢他。
还装可怜说自己妈妈做饭没有已夏妈妈好吃,然后就堂而皇之地隔三差五去已夏家蹭饭。
居然还能哄得已夏妈妈同意已夏在暑假的时候去樊希存家小住。
虽然两个人都是孩子,而且家里都有大人在也不会有什么事,但慕已夏还是觉得她妈简直是吃了樊希存的不知道什么迷魂药。
两个人都吃同住,蝉鸣寂静的午后,一起在榻榻米地台上午睡
日落西山后,一起趿拉着拖鞋跟在樊妈妈身后出去散步,有人羡慕地夸:你家这一儿一女长得真好看,感情又好。真是有福气
“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大概说的就是他们这个样子吧。
记得还有一次,那是已夏刚来生理期没什么经验,不小心弄脏了米色的裙子。
那时候也不像现在,手机已经成了连小学生都有的必备品。
班里所有的人都走光了,她一个人坐着,又急又害羞,不知道要怎么通知妈妈来接她。
她想着,也许得等到天黑吧,天黑了别人就不容易看到她脏了的裙子了。
后来还是在校门口等她一起回家的樊希存左等右等她不出来,到教室来找她。
已夏一开始还难为情不肯说,也坐着不肯动,还是樊希存硬拉她起来才发现的。
看着已夏满脸通红,眼泪都要出来的委屈模样。樊希存一句话没说,只是默默从书包里拿出校服外套系在了已夏腰间。
也不让已夏骑车了,就让她坐在自己自行车后座,载着她回家。
路上,已夏只听到前面飘来不太清晰却又很认真的话:“你是不是傻?什么都可以和我说的,我们之间不用顾忌。”
那有些轻晃晃吊儿郎当的声音和已夏潸然落下的一滴泪,都被淡淡的夏日晚风瞬间吹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