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怎么想的?打算就一直和他这么耗着?”
樊希存晃着杯中余下的酒。
透过晶莹的液体,看着对面仿佛也在沉浮的已夏,突然问了一句。
声音低沉,似乎还带着些不认同?
对面的人没有动,仿佛睡着了没有听见他的话。
樊希存也没有再出声,就在一旁静静坐着,眼神温柔缠绕在一动不动的女人脸侧。
喝下杯中最后一口酒,樊希存刚想把手边的薄毯拿过来。
一直半趴在沙发边的女人,突然抬起了头。
青丝滑落,被发丝挡住的脸露出来。
樊希存看着那张脸,那双眼。
脸上似乎有些苦恼和困惑,眼神既清明,又好像清明过头的空洞。
她很认真般盯着樊希存看了会,扯了扯自己的头发,脸上有些挫败。
“我想和他分手啊,我真的不想再纠缠下去了。可他就是不听我的。
我说了好几次都没有用,好几次”
葱段般细嫩的手指伸到自己眼前,一板一眼地掰着自己的指头。
说完眨眨眼,有些无力地垂下头,又软软趴回了沙发上,连眼睛都闭上了。
樊希存静静看着她一连串的动作,过了好一会儿,手才轻柔抚上那睡过去的容颜。
眼里闪烁着许多冷冽又缱绻的光,像深夜缀满月光的湖面,柔情下藏着清冷。
薄唇翘起些弧度,声音里带着宽慰人心的抚慰:
“乖,没事的。有我在,只要你想,我会帮你。”
这天晚上,樊希存少有地发了个朋友圈。
只有一句话:“我有一束光,足以慰风尘。”
配图是朦胧灯光里,投影在墙上,一个看不太分明是什么的模糊轮廓。
他俯下身去,在已夏脸颊落下轻轻的一吻,仿若雪花飘落:
“别怕,安心睡。我回来了,有我在。”
这些温柔的字眼也像雪花一般,落进不知谁的心田。
让你惊觉一凉,却转瞬就寻不见了踪影。
宿醉的转天清晨,已夏毫不意外地很早就醒来。
看了看床头的闹钟:5:30。
有点无奈,这是她每次喝完酒的后遗症:莫名丢失睡眠。
她看了看四周,是樊希存的卧室。
除了樊先生,也不会有第三个人抱她回来睡了。
已夏的眼底聚起些释然和好笑,几年前好像也有一次类似的场景。
她宿醉,醒来的时候,也是霸占了樊希存的卧室。
不过那次的结局不算特别愉快,这次,应该不会了
在床上又滚了两圈,伸了个懒腰起床。
推门出去,客厅里还安安静静。
清晨的柔软阳光,有些害羞地吻上落地窗前的白纱。
客厅的光线,都透着一层初光的朦胧清新。
矮几旁的小鹿灯亮了一晚,桌上昨晚的残羹冷炙,也还没收拾。
客厅尽头的客卧门还关着,应该是樊希存睡在里面。
想了想樊先生的时差,已夏决定不去打扰他。
把客厅收拾好,电饭锅里的粥正咕咕翻滚,烤箱里渐渐飘出香气。
慕小姑娘心满意足地弯了眉眼。
已夏其实并不热衷做饭,只有每次喝完酒睡不着的清晨,才会兴致大发。
抬头看眼时间,8: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