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上去了,拜拜。”
从顾寒慕身边擦身而过,也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走进楼内。
不知道是不是刚才,樊希存说的话刺激了他。
反正这次已夏要离开的时候,顾寒慕没有再阻挠,只是静静看着她的身影走远。
樊希存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神色依旧有些散漫。
只在夜色笼罩下,看不清眼底的冷和讽刺。
“我说顾寒慕,为难女人真挺没意思,也挺没品的。
已夏和你在一起这么久,有为难过你半分吗?
但你是不是把这当成理所应当了?她活该这辈子,要一直为你委屈地活?
她随时想要离开,她就有这个权利。
你是打量着她做不出来去闹,去毁坏你名声的那种事,才有恃无恐吗?
你要但凡对她有半点愧疚和真心,就别再逼她。
你要知道,本就是你欠她。”
樊希存的声音淡淡的很平静,带着似有若无的强势犀利,很快就消散在了晚风里。
楼上的灯亮起,樊希存的目光柔软下来。
轻吹了个口哨,掏出车钥匙,不以为然地冲顾寒慕抬抬下颚:
“先走了,顾机长自便吧。”
说罢也不等顾寒慕回应,就转身上车,发动引擎离开了。
顾寒慕一直没说话,仿佛雕塑般站在夜风里。
直到樊希存离开了好一会儿,他才走回车上。
靠进驾驶座的座椅里,看着高处熟悉的灯光,顾寒慕的目光像最深处的海。
浓郁深沉,无从探究里面到底藏着什么。
闭上眼,顾寒慕的嘴角,有一丝甘苦难辨的弧度。
别为难她吗?他不想为难她。
可不为难她,就得为难他自己。
她心心念念想着离开他,他只想先把她留住,至于是不是为难,他顾不上在乎了。
如果他欠着她,她就能一直陪在他身边,那他愿意用一辈子来还。
倘若这辈子还不清,他愿意用生生世世来还
已夏回到家,打开灯,她知道楼下可以看见。
看到自己家进了门,这场闹剧就能散场了吧。
有些无力地笑笑,放下包,转身进浴室洗澡。
等她泡完澡做好面膜,又抹完脸上身上那些瓶瓶罐罐出来,已经过了不短的时间。
经过客厅时心下一顿,不知道怎么想的,就抬脚向阳台走去。
拉开阳台的落地门走出去,已夏低头向下看去。
那辆再熟悉不过的黑色越野,就静静停在那儿。
虽然走出来看的时候,说不清是抱着一丝期待,还是希望被打击得更彻底些。
可真的看到车还停在那儿,已夏还是有些怔愣。
心下泛起五味杂陈的情绪,有些莫名的疲惫。
又看了一眼,转身关上门,关掉客厅的灯,向卧室走去。
早上醒来,已夏觉得有些头疼。
昨晚做了好些奇奇怪怪的梦,害她一晚上翻来覆去睡得都不踏实。
摸过手机想看看时间,看到有信息。
这么早?有些困顿不清地点开:
“我知道你最近烦我、不想见我,我尽量不找你,不惹你生气,但你别玩消失不理我。
好好吃饭好好休息,要乖。”
盯着屏幕看了两秒,已夏没什么表情地退出程序,按黑了屏幕。
把手机扔到一边,已夏依旧躺在柔软的被褥里没有动。
长长的睫毛有微微的轻颤,却替她与现实之间,撑起了最后一道屏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