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樊希存帮已夏准备了水,扶着她去了卫生间。
已夏简单地擦了擦身体,多少也觉得舒服了些。
刚拿pa看了会儿综艺节目,樊希存就收走了她手里的平板,逼她躺下睡觉了。
“我白天都睡了一天了,现在还睡不着。”
已夏皱眉抗议。
“你现在是病人,本来就该多休息,你身体虚弱。
你下午不是还答应我要好好养病?明天还想洗头吗?”
樊希存简直是蛇打七寸。
“你!”
有求于人的一方总是英雄气短的,已夏你了半天,最后也只憋出一句:
“可我现在真的还不困,我躺着,要是睡不着,我就和你聊聊天,总可以吧?”
不知道是哪个条件打动了樊希存,他略顿片刻,点了头:
“可以。”
樊希存灭掉所有的大灯,只留下沙发边一盏微弱的夜灯,他整个人也靠进宽敞的沙发里。
已夏乖乖地钻进被窝,冲窗口侧躺着,正好可以看见樊先生的盛世美颜。
实事求是,樊先生的脸看着,还是很赏心悦目的。
樊希存一个白天都围着已夏忙,手头有几件工作正等着他看。
他的神情看起来专注而利落,和他平时在已夏面前的散淡不太一样。
“你可以开灯的,太暗对眼睛不好,我没关系的。”
已夏静静看了樊希存一会,轻轻地出声,似乎怕打扰他。
“没事,夜灯足够亮了。”
樊希存都没有抬头,就直接开口。
他心里暗想,没关系才怪。
亏她飞了这么多年,世界各处地去。
按理说应该早就练就了随时随地,不论在哪,都可以迅速适应环境睡着的本领。
可她睡觉偏偏认床,不能有光,不能有响动,简直比一般人还不如。
真是一个失败的乘务员
可能是看他工作得专心,已夏有好一会儿都没出声。
房间里,顿时只剩下键盘微微的声响。
“樊希存。”
昏暗的灯光里,有软得似乎有些无助的的声音,突然喊他的名字。
樊希存抬头看了眼,她躺在那儿背对着自己,一动不动。
他一度以为她睡着了:
”嗯,怎么了?”
“今天早上你在我家看到我的时候,我是不是很丑?你是不是被我吓了一跳?”
那声音仿佛有点,自己都不忍回忆的嫌弃和戏谑。
樊希存停下手里的动作,抬眼望向床上的身影。
他没有马上回答,而床上的人没有再说话也没有转身,似乎刚才的声音只是他的幻听。
有些还没有走远的记忆回到脑海里,樊希存的眼里不由自主笼上一层寒霜。
今天早上吗?他真的是被吓了一跳的。
尤其是他从湿漉漉的地上,把已夏抱起来的时候,她在自己怀里,像一片失去了生命的碎布。
她肌肤的温度几乎要灼痛他的手,他真的有种前所未有的慌张和暴躁。
一种自己的宝贝要被人夺走,而他却无力阻拦的躁郁。
现在想起那感觉,他也还是抵触。
“是被你吓了一跳,吓得我都没顾上看你丑不丑。”
身后的声音淡淡凉凉。
“呵呵”
已夏低而模糊的笑,看来是真的丑。
思绪渐渐在这样的天马行空里模糊。
彻底消散前,只听有声音好像在她耳边低喃:
“我真的怕极了。已夏,以后别再吓我”